裴寂垂下眸子,臉上看著平靜,內心卻無奈又刺痛。
他必須得到羊皮卷,也只能他得到。
因為這東西無論到了誰的手里,都需要姜芫去翻譯,她會很危險。
只有他拿到了立刻毀掉,到時候他一死,這東西就隨著他消失,姜芫的余生才能安穩。
這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好也是最后一件事了。
別的女人怎么樣他管不了,他只想要她好。
可這些他不能說,只能違心地裝著冷漠,“你不了解老爺子,如果我退卻他會步步緊逼,到時候我的謀算全落空了。”
姜芫也很為難,他忍辱負重這么多年,還差點賠上命才把方家搞破產,現在是打擊周家的唯一機會。
她愧疚地說了聲對不起。
裴寂見不得她這副失落的小模樣,就把人拉到懷里親了親,“你讓何苗跟周觀垚分手吧,我幫她找男朋友,保證都比他好。”
姜芫笑了,“行了,你也不要為難,都是我太自私了。何苗的事她自己處理吧,各人有各人的命,尊重不干涉。”
“姜芫……”
姜芫仰頭看著他,其實心里有點期待的,期待他能改主意。
但最后裴寂什么都沒說,只是在她額頭親了親。
姜芫說不上失望還是別的,她忽然拉低他的頭,狠狠去親。
開始裴寂是被動的,最后也給她帶動起來,他親著她,帶著一種悲傷的絕望。
姜芫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反正這一晚他們鬧得格外兇。
事后,他給她清理時,姜芫拿腳踢了他腹肌一下,“干嘛,搞得像沒有下次一樣?”
裴寂的手一頓,有些地方很明顯的又不老實,不過他沒動,只是把藥涂抹在被他掐紅的地方。
最后,姜芫滾到他懷里,閉著眼睛說:“裴寂,快到棉棉生日了,我們怎么過?”
棉棉的生日接近新年,這是她的第一個生日,大概也是他給她過得唯一一個生日。
想到以后不能看到自己的小姑娘長大,裴寂的心就像泡在黃蓮苦水里。
姜芫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睡著了,“裴寂?”
“第一個生日我們要辦得隆重點,交給我來辦。”
姜芫這才放下心來,“那辛苦你了。”
“姜芫。”
“嗯?”
“姜芫。”
“什么事?”
“沒事,就是想要叫叫你。”
“裴寂。”
“嗯。”
“裴寂。”
“我在。”
兩個人相互喊著彼此的名字,手指扣在一起,前幾天的矛盾好像蕩然無存。
許久之后,裴寂睜開眼睛,借著床頭光線朦朧的燈光,看著懷里的人。
她睡得很熟,長睫毛乖巧的覆在眼瞼下,紅唇微微嘟起,像一只饜足的小貓。
長指碰了碰她的臉,裴寂又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小香菜。”
他都記起來了。
頭越疼,受傷以前忘記的那些事就越清晰,他想起他和周觀塵換了身份,他跑出去透氣,而他則跟著周家的考古隊去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