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坐著輪椅,一道傷疤從左邊額頭一直斜過鼻子到右耳,破壞了整張臉的完美,卻不覺得害怕,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邪肆。
要是姜芫醒著,一定會立刻明白,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滅,簡滅。
他和簡蘼是親兄弟,長得也有幾分相似,也許沒有這道疤,他會比簡蘼更好看。
裴寂此時躺下已經不能動了,但嘴還是挺硬的,“等你們有了老婆就知道其中滋味了。”
滅白了他一眼,然后對簡蘼和呂宋說:“出去開會,明天下墓。”
他跟來,因為他除了會拆彈還是爆破專家,雖然不能暴力考古,但有備無患。
一幫人走后,帳篷里立刻安靜下來,就剩下一個護士,要照顧他們。
裴寂揮手讓人出去,自己躺在姜芫身邊。
他也很累,沉入到睡夢中。
然后就做了個夢,夢里竟然還是金夏王朝。
不過跟走馬燈一樣,他看著曇珠封墓看著她輔佐不足10歲的兒子登基,看著她孤單地仰望天空,看著她成為萬民景仰的太后。
最后,她死了,萬民哀哭,送入王室陵墓,而她尸體的手里,握著一枚珠扣。
那是當年新婚第一夜,她莽莽撞撞不知所措,從萬目王的喜服上扯下來的。
她愛他也殺了他,有時候,愛和恨真的不矛盾。
裴寂不知道,自己夢里落下淚來。
為別人的愛情,也為自己的人生。
大概透支了太多的精力,兩個人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天亮,營地里很安靜。
裴寂看向姜芫,姜芫也抬眸看他。
兩個人都沒說話,但是從彼此眼中都讀到了感慨。
“你昨晚也做那個夢了?”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
姜芫到現在差不多全明白了,“那個壁畫有催眠功能,只是觸發的機制很奇怪”
說著,她看向裴寂,估計只有深度接觸過羊皮卷的人才能。
裴寂因為羊皮卷得了病,而她這段時間一直折騰羊皮卷。
但具體的為什么,他們是說不上來的,真是科學的盡頭是玄學,永遠都不要低估古人的智慧。
裴寂把人摟在懷里,“別害怕,那都是別人的故事,跟我們不相干。”
姜芫也知道,不過那樣經歷一場,對活著的人真是一場考驗。
因為太真了。
到現在,那種心痛失望憤恨的感覺還是那么清晰。
兩個人正纏綿著,外面響起了爭吵聲。
姜芫忙起身,“我去看看。”
帳篷外面,呂宋正跟醫生爭執。
“怎么回事?”
看到姜芫,那醫生眼睛一亮,甚至想上手去拉,給呂宋攔住,“你干什么?”
醫生這才覺得自己失態了,就搓著手問:“姜老師,您昨天被催眠是個什么感覺?是那些壁畫有什么特殊物質嗎?我昨天下午待了一下午,都沒被催眠。”
這位醫生就來自實驗室,應付他很讓姜芫頭疼。
不過好在墓穴那邊有了發現,整個營地都喧囂起來。
姜芫大喜,是裴寂的救命石頭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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