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兒子送走后就把店賣了,人也沒了下落。”
姜芫心想這姑娘是存了死志,大概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尋死了。
季如冰也這樣說:“這么多天,我想她已經沒了。”
“沒了?那也要找呀,總要活見人死見尸吧。”
季如冰大概被這件事打擊得不輕,甚至在逃避。
本來朋友的私事不該插手,可作為媽媽,姜芫實在沒法看著另一個孩子痛苦。
她喊裴寂:“你陪著他去那個什么花的地方看看。”
裴寂不樂意,“你大著肚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怎么是一個人?還有李姐她們,趕緊去,兩三天就回來了。”
裴寂有些不高興地踢了他一腳,“你的孩子都能自己來,你就不能自已去?”
他確實不能,季如冰沒想到自己的年少輕狂,會這樣害了一個單純姑娘的一生。
他現在害怕面對丘丘,更害怕面對那個小鎮的一切。
……
日暮黃昏,花甸小鎮美得像油畫。
薰衣草、向日葵,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真的是花的海洋。
飛機一落地,季如冰就對著花海說:“其實死在這里也挺不錯。”
裴寂瞥了他一眼,“是不錯,可以給花當肥料。”
季如冰扶額,“老裴,你到底懂不懂浪漫呀?”
“沒你浪,亂禍害人。”
季如冰:……
他們直奔那個民宿。
民宿依然開著,還是叫“彩云深處”,只是換了老板。
新老板是一個年輕姑娘,看到兩個大帥哥眼睛都直了,甜甜笑著問他們是不是要住宿。
裴寂不耐煩,“上一任店主,那個叫云猜的哪里去了?”
“你們找云猜姐?”
季如冰到處打量著,這個店跟以前不太一樣,應該重新裝修過,不過有一面留墻倒是還在,上面密密麻麻的貼滿了便利貼,都是俗人的妄念。
他在最顯眼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那張,是畫了一朵杜鵑花,在一個云彩里面寫著我桃心你。
紙面發黃,諾也陳舊。
他何曾動心過,一個鄉下丫頭,大概是一個新奇的玩具而已。
可就因為他的混不吝,改變了別人的一生。
裴寂早過來,扔給他一顆糖,“那女的說不知道。”
季如冰打開包裝紙,一股子辛辣的涼風灌入喉嚨,讓他差點流淚,“你不抽煙改抽風了?”
裴寂沒理他,“我讓人去了當地的派出所,現在滿路上都是監控,找人不難。”
季如冰走到吧臺,對女孩兒說:“開兩間房,要在水一方和彩云飛。”
女孩嫣然一笑,“您還真是熟客,不過現在都不叫這個名字了,太土了。”
能不土嗎?這都是80年代瓊瑤劇的名字。
云爸爸是個瓊瑤迷,小說電視都看,一個大男人總是哭唧唧。
云猜不看,她不看小說,她就想著賺錢,然后開更大的民宿。
他已經記不起那女孩的樣子,只記得她有一雙特別明亮,野心勃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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