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卻只能像一條喪家犬一樣朝著身前個子矮小的男孩用力磕頭。

祈求他能夠放他一馬。

這個人本來可以殺了他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起來卻更喜歡看他的掙扎一樣。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魔鬼一樣。

他跪在地上，用力祈求顧景川的原諒。

顧景川沒有說話，只是像對待他的朋友一樣拽著他的一條腿拉著他往山崖邊上走去。

那個青年用力地想要攀上一塊路上凸起的石頭，卻發現無濟于事，只能徒勞地在地上留下自己血紅色的手印。

“你這個魔鬼。”

他喘著粗氣大聲咒罵道，“你還不如殺了我，你這個狗雜種，無父無母的東西。還有你那個師尊，就應該被……”

顧景川伸出腳慢條斯理地碾上他骨頭錯位的胸膛。

“啊……”地上的青年痛苦地大叫，想說的什么已經全部記不清了。

顧景川饒有興致地掐著他的脖子，嘴角微微翹起，以往可愛乖巧的臉在此刻陰鷙又邪氣。

他手下微微用力，冷笑道：“叫得真難聽，不如送你去下地獄。”

所有人都被清理干凈了，顧景川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聽到自己的身體發出了嘎嘣嘎嘣的聲音。

這具身體還是太脆弱了，原來以前他有這么弱小嗎？

他一邊回憶著幾百年前自己的小時候，一邊慢慢悠悠地走到那個留下一地血手印的地方。

他雖然隱匿了他的氣息，但是地上的這個血手印卻是實打實的存在著。

真的麻煩，顧景川板著臉，微微皺眉，無比懷念起自己以前殺人之后都有人善后的美好生活。

如今他不僅身體縮小一大截，修為還被強行封印，甚至就連殺人都要自己善后了。

不遠處散落著被撕成兩半的嫩黃色墊子，它被隨意地丟在地上，上面沾滿了泥土和草籽。

像是一個垃圾。

不知道為什么他冒出這個想法的同時，有一股洶涌的淚意涌了上來。

他看著自己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撿起那個在地上被無情丟棄的墊子，珍而重之地抱在懷里，然后抱著它哭了起來。

說出來可能不信，但是顧景川真的看著自己傷心的哭了起來，哪怕他不管怎么阻止，那醞釀的淚意終究還是爆發了出來。

甚至為了哭的方便，他還把自己團起來，把臉埋在墊子里無聲無息地流眼淚。

原來自己以前這么愛哭的嗎？

顧景川皺了皺眉，對七歲的自己表示了充分的不解。

又軟弱又卑微，像只落水狗一樣到處祈求著別人的愛。尤其是面對那個玉白仙尊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昏了頭一樣，想使勁渾身解數，只想讓她開心。

夜色逐漸降臨，月亮趴在了高高的樹頂上，顧景川看著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個墊子都被哭濕一大半的時候。

一道清澈溫和的聲音響起。

“景川，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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