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的注意力過分停留在虞嫣的身上。

于是他換了一本書，結果上面的第一頁就寫了虞嫣的名字，力透紙背、龍飛鳳舞，像是要把這本書烙上了虞嫣的記號一樣。

藺淵嘆了一口氣，他把書重重的合上，坐在原地對著虞嫣書房里的海洋房頂發呆。

有藍色的光從書房的玻璃折射進來，折射出晃動的光圈在地上，隨著藺淵的心搖搖晃晃。

藺淵想，他怎么能夠相信虞嫣的話呢？

她可是這個海洋里最邪惡的女巫，巧令色、甜蜜語不過都是她的一個手段而已。

她也許對很多人都說過這種曖昧的話語。

而且，他動動自己銀白色的魚尾，在昏暗的房間里，它像一段被裁剪下來的月光發出了盈盈的光澤，像是蚌殼里的珍珠光亮，略微擺動一下就帶出了一片波紋來。

書房里面很安靜，他的心跳如擂鼓，最終都變成了一句沒有發出聲的嘆息。

沒有人會喜歡他的魚尾的，銀白色這個顏色是被大家都討厭的顏色。

虞嫣坐在一邊正在看書，一邊的藺淵正在默不作聲的替她把藥材裝進罐子里，他現在對待這種瑣碎的工作得心應手。

每次做的時候都又快又好，還能記得住每一個瓶子擺放的地方。

虞嫣習慣了藺淵無微不至的服務，她現在許多時候都要問藺淵東西在哪里？

藺淵每次都會老老實實告訴她，像是一個真正的盡職盡責的仆人一樣。

不對，虞嫣放下書想。

藺淵現在表現的太乖順了，根本不像剛剛來的時候對什么都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

他現在的話太少了，好像就是甘愿于服從這樣的命運一樣。

虞嫣看向自己身邊的藺淵，用肩膀推了推他說：“今天晚上要和我出去嗎？”

藺淵正在專心致志的挑選藥材，下意識的又問了一遍：“什么？”

“我說，”虞嫣抓住了藺淵的手，把他手上的瓶子放到了一邊的小幾上。

“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到水面上看一看？”

人魚在長大之后可以擁有到海面上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權利，只要保證永遠不被發現就好。

但是藺淵的哥哥姐姐們并不喜歡他，每一次只要藺淵想要浮出水面，他們就會把人類引過來。

人類發現他們的身影之后會很吵鬧，像是雨林里大呼小叫的猴子一樣死死的追著他，想要把他抓回到船上。

久而久之藺淵就不愿意浮在海面上了。

虞嫣湊過去問他，兩個人的頭挨在一起，四目相對。

“和我一起去吧。”

藺淵看見了虞嫣漂亮的眼睛盯著他，仿佛她的眼睛里只能夠裝得下他一個人。

他的耳垂像上一次一樣逐漸發燙，整個人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暈暈乎乎的，像是飄在空中，沒有一點真實感。

他們兩個人的距離極近，藺淵甚至能夠聞到虞嫣身上淡淡的香味。

低下頭的那一刻，他聽見了自己沉穩的聲音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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