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藺淵舒朗的眉目展開,鴉羽般的睫毛半遮住他的眸子,令人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
冷白的臉,墨黑的頭發,銀白色的魚尾鮫紗隨著海浪不斷地浮動,他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里,就能輕易奪走所有人的目光。
藺意最痛恨他這種樣子,明明只是一個下賤的沒有人在乎的東西,卻奪走了他初戀的所有愛意。
不過是一個雜種而已,怎么配和他競爭,他就應該永遠被踩在腳下,抬不起頭來。
“你知道的,”藺意輕蔑地笑著走過去,他揮揮手喊著其他兄弟一起圍上來。
“不過是被我打一頓而已。”
他大笑著抓起藺淵漂亮的黑色長發,逼近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說:“你以為你逃到那個女巫的家里就能躲避我們了。”
“告訴你,賤種永遠是賤種。”
“父王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說罷,他用力甩了一巴掌甩在了藺淵的臉上,雪白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了一片淡淡的紅痕。
藺淵側了側臉,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站在那里看起來和以往一樣懦弱又無害,像是一個無人關注的可憐蟲一樣。
只能在王室里茍且偷生。
對于這種攻擊藺淵早已經習慣了,他從小就被當做出氣筒對待,深知藺意自己覺得沒有意思之后就會放開自己。
自己如果越激烈地反抗他就會越要折辱于他身邊的所有人,他目前還珍惜的東西除了虞嫣就只有忠叔了。
“那女巫怎么沒有把你撕碎了喂鯊魚啊?”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發出清脆的關節活動聲音。
“虧我還把你騙了過去,沒想到那女巫也是一個這么沒用的東西。”
想起自己的計策,他有些可惜地說:“沒想到你竟然在她那里住了下來,她不過也是一個外強中干的小丑罷了。”
“還是深海里法術最高強的女巫呢,我看也不過。”
“如此。”
藺意的話戛然而止,他感到自己的心口前頂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而那只可憐兮兮的賤種竟然用那種平淡的眼光俯視著他。
他的目光幽深,像是一口深淵,藺意就這樣看著竟然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他的侍衛們看到他被轄制住,立刻爭先恐后地帶著兵器涌上來,將他們兩個團團圍住。
但是因為那匕首的尖端已經捅到了藺意的皮膚處,因此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藺淵對身后對著自己的武器毫不在意,他歪了歪頭,臉上的紅痕在燈光下清晰可見。
手下用力,打算把匕首送進藺意的胸膛里,在嘈雜的大廳里藺意聽見他的聲音平穩,像是死神最后的宣告。
“評判她,你不配。”
“藺淵,”藺意外強中干的大聲喊道,像是一只魚最后的掙扎。
“那個老烏龜還在我的手上呢,你殺了我,他也會立馬死的。”
“我勸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就算死也要讓你痛不欲生。”
說著說著,他似乎越來越有底氣,像是被這種幻想沖昏了自己的頭腦甚至還能笑出聲來。
“你放了我,我還能考慮留你一個全尸。”
遠處的忠叔被捂住了嘴巴,他幾乎激烈的抗議,發出了嗚嗚咽咽的聲音。
他想要大喊讓藺淵不要管他,如果藺淵真的放了藺意,他們兩個都會死的。
“哦,誰說的要留他一個全尸?”
一道勁風推開了大門,清澈的女聲隨即而至,她的聲音慵懶,尾調微微上揚,像是華麗的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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