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城,幾乎就是長安的小型翻版,格式布局無不相似。有那么一瞬間趙憶叢甚至覺得時光倒流,自己正走在盛唐的長安街頭。可時光流轉曾經盛極一時的大唐早已是漸漸落下的夕陽,只剩最后一點余輝供人想念。這里卻依然保持著旺盛的活力,街上到處可見漢人、苗人、吐蕃人甚至是天竺大食人悠閑走動或是操著各式腔調大聲交談。
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了,苗顯并沒太關注這些小聲說:“哈娜這幾日的情況更差了,我們還是快去找我師傅吧。”聽到這個,趙憶叢也沒心情去看下去了。
街上人煙稠密,馬車行走的異常緩慢,整整兩個時辰才抵達南詔國師石義的府邸。相對而這里比較冷清,大部分高宅大院都深鎖著黑漆漆的大門。可能是屬于官員比較集中的地區,而對于官員們不管在哪里老百姓都是敬而遠之的。
打量了一下大門,苗顯略帶緊張的上前叫門,可能和守衛還算熟悉并沒什么留難就去幫他通告了。恰在此時從門里又走出幾個人了,見到苗顯很是驚訝,圍這他親熱的問這問那,倒把趙憶叢冷落到了一邊。直到把他們應付走,苗顯解釋說這些都是拜月教的教徒,還以為自己是教主的得意弟子,所以才這么親熱。這也是人之常情,趙憶叢道:“你不用解釋那么多,還是想想見到你師傅怎么辦吧。”
苗顯立刻變的憂心忡忡,見他這樣趙憶叢的心也開始忐忑不安了。不大會兒,有人出來帶兩人進去。總算放下一點心,起碼可以見到人了。
國師府占地極廣屋宇連片,快轉迷糊的時候才停在一個幽閉的小院。整個院子大半全被水池占據,一道回廊像浮橋一樣從門口到池心折個彎連接到了另一頭的屋子前。
屋子里一片寂靜,一個清癯的老者手上端著本書憑幾而坐,后邊是小山一樣的書架。再看整個書房素樸異常,除了一排翠竹再無其它裝飾。倒是他身邊的那個花衣少女引起了趙憶叢的興趣,胖乎乎的臉蛋,略顯臃腫的身材,再配上那件花格衣服簡直俗不可耐,可她偏偏有雙清澈如水的眼睛,一望之下心仿佛也變的清涼了。
炎炎夏日,水面的風通過敞開的窗吹了進來,剎那間就消除了自外面帶來的熱氣。離老遠,苗顯就恭敬的跪了下來:“師傅你老人家還好么,徒兒回來了。”石義枯瘦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跪了半天仍舊沒有動靜,苗顯尷尬的回頭看了一眼,又硬著頭皮往前挪了幾步:“我一個朋友的親人誤入了桃花瘴,我想只有師傅才能救她。”
“我早就不記得還有你這個徒弟了。”石義終于有了反應:“你認為自己還有求我幫忙的資格嗎?即使你死在我的面前我都不管,更何況是你的朋友。”說到這里時輕蔑的看了趙憶叢一眼,又道:“讓你進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以后滾的遠遠的,別來找我。”
無論苗顯怎么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石義依然冷若冰霜不為所動。“生命是高貴的,靠乞求和憐憫得來也也不值得值得珍惜。”趙憶叢拉起苗顯道:“夠了,我們走吧。”接著對石義說聲打擾步履之后堅定的向外走去。
“等一下。”身后一個如黃鶯出谷般美麗的聲音響起。接著一直默不做聲的花衣少女輕聲對石義道:“老師,不管苗顯有什么錯,那個小姑娘是無辜的,你救救她吧!”聽到她說話,石義臉色登時緩和下來,竟似有了笑意:“既然無顏求情,我就看看。”說著示意把病人帶過去。
只是因為她的一句話,石義就立刻改變了態度,這讓趙憶叢有些不敢置信,一剎那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花衣少女眉頭一蹙:“你不愿意?”這才相信是真的,急忙把哈娜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