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了這樣的貶低和指責,不想再反抗了,因為她知道反抗也是徒勞,她改變不了這一切。
屋內彌漫著壓抑的氣氛,劉勝男的心如同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冰冷而絕望。
第二天,晨曦還未完全穿透那厚重的云層,劉家那扇破舊的院門就被劉大壯粗暴地推開。
他身后跟著一個身形佝僂的老男人,這人便是劉大壯要劉勝男嫁的王二狗。
王二狗一踏進院門,那雙色瞇瞇的眼睛就不停地在四處打量,透著一股讓人厭惡的猥瑣氣息。
他頭發稀疏,油膩地貼在頭皮上,幾縷凌亂的發絲還打著結。
臉上滿是皺紋,溝壑縱橫,渾濁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眼白泛黃,目光肆意地在劉家的房屋和角落里游走,仿佛在估量著什么值錢的東西。
他咧著嘴,露出一口殘缺不全的黑黃牙齒,嘴里還不時噴出一股難聞的口氣。
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灰色褂子,上面沾滿了污漬和油漬,衣角處還破了幾個洞,隱約能看到里面發黑的棉絮。
下身的褲子也是松松垮垮地掛在腰間,褲腳處磨損得厲害,沾滿了泥土和灰塵。
王二狗的腳步虛浮,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摔倒。
他一邊走,一邊用手撓著身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讓人聽了直起雞皮疙瘩。
那貪婪而又色瞇瞇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劉勝男的身上,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劉勝男看到王二狗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恐懼和厭惡,她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肉里。
然而,她知道自己無力抗拒這命運的安排,只能絕望地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滑落。
劉大壯滿臉堆笑,殷勤地將王二狗迎進屋內,那張粗獷的臉龐此刻因為諂媚而顯得有些滑稽。
他一邊引著路,一邊扭頭對身后的王二狗說道:
“二狗兄弟啊,您快請進,快請進!來,這邊坐。”
待王二狗落了座,劉大壯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夸贊起自己的女兒來。
只見他眼睛瞇成一條縫,嘴角咧到耳根子,討好的笑容仿佛要溢出來一般:
“二狗兄弟呀,您別看我家勝男年紀小,但那可是相當勤快喲!洗衣做飯這種家常小事兒,根本不在話下。”
“地里的農活和山上的砍柴活兒,她也樣樣可以干的啊!”
說到這里,劉大壯似乎還覺得不夠生動形象,于是又比劃著手勢繼續道:
“真不是俺跟您吹牛,就我這閨女,一天到晚忙里忙外的,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家里家外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條。”
劉大壯越說越來勁,口沫四濺,滔滔不絕。
站在一旁的王美霞見狀,趕緊湊上前去,隨聲附和道:
“可不是嘛,二狗兄弟。俺們家勝男不僅勤勞能干,這性子更是溫順得像只小綿羊似的。”
“要是她嫁到你們家去,那肯定是對您聽計從,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您讓往東,她絕不往西;您讓打狗,她絕不攆雞。”
王美霞邊說邊笑,臉上的肥肉隨著她急切的話語不停地抖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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