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術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又時不時的捏著自己的胡子。
鼠人因為激素的原因永遠都會顯得十分亢奮,加上人類奴隸看起來看來都是沒什么用的東西,工程術士的心情已經相當的煩躁了。
不過……
埃斯基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想想也是,如果其中有法師的話,也不會是這個價格了。
這時候,一直手搭在了工程術士的肩上。
“你打算怎么辦?”
精靈的杜魯希爾里似乎隱藏著什么其他的目的,但是埃斯基并不在意那些,只是拍下了那只手,說道。
“留一個公的,選最強壯的做種,其他的拉去做成食物,母的留下來繁殖種群,生不動了就拉去做成食物。”
說到這兒,工程術士又低頭像是在思考一樣,停了好一晌,才又繼續道。
“不對,人數太少,應該全部留下,不然會有近親繁殖的問題。等母的數量差不多了,也可以多拉一些做成食物,淘汰那些劣等種。”
巫靈的眼神飄忽著,又投向了那些奴隸。
她道。
“猴子作為寵物和奴隸都挺不錯的,殺了吃肉也太浪費了,把他們作為我的奴隸吧。”
工程術士被驚得差點把自己的脖子扭斷了,他連聲叫道。
“猴子,奴隸?你又是什么毛病?”
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埃斯基重新整理起自己的儀容,完畢后,才又輕聲對巫靈道。
“先去見我的同事,史庫里氏族的人。”
赫卡蒂低下頭看他一眼,又抬起來頭,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行走在埃斯基的左右。
待到穿過了數個橫掛在巖壁上的小路,總算是來到了河流下游的一片寬廣地帶,這里有由不知名的白色物體以及石料修建而成,應該算是史庫里氏族的廠房一樣的東西。
在那旁邊,竟然還有一個小碼頭與十幾個足以泊船的泊位,只是,也許是出于在碼頭上的幾十個暴風鼠看守的緣故,沒有任何不懸掛史庫里氏族旗幟的船只敢于靠近這個地方。
在一片片如出一轍的廠房邊,埃斯基找到了一個用金屬大門封閉起來的巖壁,走到那里,果然是見到了衛兵。
“我是工程術士埃斯基。”
他掏出了自己的工程令,衛兵立刻低下了頭露出了自己的脖子。
這里就是史庫里氏族成員的獨特之處,他們的住處一定是在廠區里的特別地方,比如說最大的工廠的上層,工廠旁邊的奇形怪狀的建筑。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工程術士的偉大而獨特的特質印刻在每一個過往的鼠輩的心里一樣。
“偉大的工程術士大人,大工程術士特拉布讓你單獨進去。”
在等待了一陣后,一陣金屬部件之間運動的響亮與刺耳的聲音交錯的聲音,巖壁上的大門緩緩開啟。
埃斯基終于等到了通行許可,只是軍隊與奴隸就沒有辦法跟著進去了。
“可以。”
埃斯基擺擺手,提著自己的法杖踏入了那些似乎使用鼠人毛皮制成的地毯上,待到他完全進入以后,大門忽然就關上了。
讓工程術士立刻夾起了自己的尾巴,用自己的爪子確認它是否還健在。
這是有教訓的。
史庫里氏族生產的所有機械門,都有一個特點,開門很慢而關門很快。
許多不清楚的鼠輩第一次來到史庫里氏族機械化程度較高的建筑的時候,都因為這一系列的類似的速度變化而丟掉了自己的尾巴。
從此就變成了,被鼠輩們看不起的,沒有尾巴的鼠輩了。
進門以后,迎面而來的是一條石制的通道,綠色的電燈星星點點地裝飾著它。
并沒有多少的電燈尚且不足以照亮遠處的通道,埃斯基甚至通過觀察器也不知道這條通道到底有多深,而后面的房間又有多少。
只是,似乎他也沒有必要知道。
引路的鼠輩以及拉著他走到了通道的一側,這里有一個完全被鑿空了的通道。
順著觀察器看過去,他發現了一臺電梯,大概之后就是要乘坐這個東西前往大工程術士的私人領域了。
引路鼠的禮節做得相對到位,請工程術士先上電梯,而自己一個人站在外面操控這個玩意兒。
隨著它拉下了操控桿,電梯里的環境立刻從有許多的光亮變成了幾乎完全黑暗。
經過黑暗的,幽閉的,令人不適的電梯旅程,隨時散發著腐敗霉味的木料的氣息也變得仿佛是劇毒一般。
隨著整部電梯猛地一震。
電梯上面的層數顯示,停留在了39。
工程術士眼前的一切也變得光亮無比,如同是在地表的白晝一樣。
光線強弱的劇烈變化,讓工程術士暫時睜不開雙眼,只能雙腿慢慢地走了出去。
然后,他就聽見了一個聲音聽起來并不算是蒼老的,鼠輩那有力的尖利聲音。
“埃斯基,上一次我見到你,還是在阿爾克林那里,你還是個工程學徒,現在居然被送到前線來了?”
隨著有著肉墊掩蓋的輕柔腳步聲步步逼近,工程術士睜開了眼睛,看清了眼前這個穿著紅色袍子的大工程術士。
他的身上滿是化學藥劑的味道,身上濃重的金屬的味道,讓埃斯基懷疑他時不時剛剛做完了什么實驗才下來和他交涉的。
“總工程術士的決定。”
埃斯基歪了歪頭,說道。
“我和阿爾克林起了沖突,造成了一些不太重要的損失。”
大工程術士聽到不太重要四字的時候,猛地瞪了埃斯基一眼,眼中帶著些許憤怒與陰冷,然后又立刻停了下來,說道。
“是嗎?無所謂了。”
說著,他踱步到一副中間畫著爪痕交錯的圓,而兩邊則用鉛筆寫著許多氏族的名字。
至于說,為什么是氏族的名字,則是因為埃斯基明確看到了史庫里氏族的名字。
“我要你擔任營區最高議會的議員,讓史庫里氏族的位置增加到三席。”
指著最下方的一個席位,特拉布大工程術士對埃斯基說道。
“當議員?氏族就這么缺人了?那前線的支援就不需要我們去了?”
埃斯基皺起了眉頭,從事政治的話,會消耗他大量的精力,而且,如果從事政治還不能避免去前線的話,他就要吃兩份虧了。
“當然是要支援的,如果議會的人都同意的話。”
特拉布大工程術士的語氣中透露著嚴肅,又帶有一絲陰森。
下之意仿佛是在暗示工程術士如果不去的話,很有可能被最高議會針對。
“這樣嗎?那我去。”
埃斯基工程術士立刻低下了頭顱,然后向后退了十幾尺。
大工程術士拍了拍自己的長袍,像是在撣紅色長袍上的灰塵一般,說道。
“我幫你準備明天的決斗儀式,你要爭取的是第7席,那是一個新補位的軍閥,我會讓人給他下毒,你可以輕松地殺了他。”
語氣中絲毫沒有對于下毒這種下作手段有任何負面的看法,只是在話語來到下一句的時候,大工程術士的語調忽然就變得沉重起來。
“問題在于那些挑戰者。”
大工程術士綠色的雙眼盯住了綠色的觀察器鏡片。
決斗儀式可不是弄死原有的議員就可以了,而是還需要在接下來的13個大角鼠時里打敗一些膽敢挑戰的家伙。
“第7席,這種位置根本無所謂吧,我還以為是要第3或者第10席呢。”
埃斯基抬起頭來,他的語調種帶著輕浮,完全沒有把任何可能的挑戰者放在眼里。
鼠人的席位排名不是單純的看數字順序,而是看哪些席位在圓桌上距第13席最遠。
盡管地方上的議會并不會給大角鼠留下席位,但是第13席仍然是最尊貴的首席的象征,而6席與7席,就是圓桌上并列最不重要的兩個的席位。
埃斯基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個老頭蓄意報復。
“先拿到議員的位置再說,之后的位次排列可以再動手腳。”
工程術士重重地跺了跺手中地法杖,手指按在了法杖上大角鼠神像的下方,說著,他突然從兜里抽出了一條絲綢手帕,捂住自己地嘴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就像是要死了一樣,老不死的,跟我演戲嗎?
我才不相信擁有長生不老藥的大工程術士會有這種表現。
埃斯基工程術士一邊在心里面罵道,一邊又在表面上繼續表現出了乖巧,道。
“是,是,偉大的大工程術士,我會拿下第7席的。”
似乎是受不了埃斯基語氣中的輕浮,大工程術士手中法杖上,大角鼠神像的尖角被指向了埃斯基工程術士。
埃斯基工程術士臉上的輕浮表情立刻消失了,換成了和眼前的大工程術士一樣的,沒有任何情緒的麻木表情。
“你應該對我表示尊重。”
大工程術士得寸進尺道。
埃斯基露出了自己的脖子,又強行擠出了幾滴腺體里的恐懼氣息,不過,這也足以讓這個工程術士的前輩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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