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卻還活著的人？你對自己的命運深信不疑了？”
    沒等奎克沃爾反駁，約德里克便輕聲道。
    “當然不是，你這個蠢崽子。”
    “神力是可以抽取的，這是長角至尊賜下的神器，原本是用來引導大角鼠的神力進入這個現實，讓那些愚蠢的凡人發瘋的。”
    “抽掉他準備過這么久的神力，再由長角至尊轉化成想要的神力，也許能讓……”
    正說到一半，災禍領主警惕地看向埃斯基，閉了嘴。
    “能讓什么？”
    埃斯基問道，心里卻是暗自嘀咕，總不能讓大角鼠擠掉四神的時間提前吧？
    正當此時，空中傳來了讓災禍領主都感覺到恐懼的寒意。
    工程術士咽了口唾沫，感受著那根本與之前不可相提并論的意志，尾巴根本的香腺不自覺漏出了幾滴氣味強烈的散發著恐懼氣息的液體。
    大量的青黑色能量從金字塔塔尖涌出，將周圍原本就不斷激蕩的百米魔法激流漩渦變成了一個幾乎看不到顏色的大約三百多米直徑的渦旋。
    內部濃縮的魔法能量，粘稠成了流動的固體，它們化作數根足足由十幾米粗的鎖鏈，刺入光柱周圍。
    盡管并不能直接刺入光柱，卻在那冰冷的意志下開始拉扯災禍領主們準備好的光柱。
    災禍領主不甘示弱，口中念出褻瀆的咒語，更多的埃斯基的能量，聯同災禍領主自身的能量都被投入到了儀式魔法之中。
    若隱若現的意志在腦海中散發出瘋狂的笑聲，埃斯基驚駭地看向了災禍領主。
    它們是要召喚大角鼠的意志直接降臨于法術之中？！
    他想要立刻切斷能量供給跑路，卻發現法力連同身體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癱軟地固定在了原地。
    鼠輩們制造的驚悚，讓一邊的綠皮也隱約有所感覺。
    阿莫煩心地看著天空之中的恐怖光柱，以及那個青黑漩渦，它們互相交鋒，不停交錯，又有大量的碎片落在地上。
    隨機落下的一團能量就帶走了上百個小子的性命。
    就在這個當口，一個涂著紅臉的小子突然跑到他的面前。
    “老大！老大！后面的小子揍了一大堆的怪蝦米，但蝦米來了更多的大只佬，小子們揍不過。”
    但他的老大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看著天空之中的對抗，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直到沉重的粗氣從綠色的鼻孔里噴出來，他才聽到老大磨著牙齒念道。
    “怪蝦米，耗子，死蝦米。”
    戰幫老大越說越是氣憤，越發憤怒地向著地面揮動起了他的大砍砍。
    今天的敵人就像個該死的鼻涕精一樣軟弱而無恥，等他恢復了戰幫，一定要一家一家的把這些東西的腦袋擰下來，牙齒拔下來，才能解氣。
    但天空之中那種鬼祟的魔法對決，讓他清楚的認識到，在他變得更綠更強以前，還不能正面戰斗。
    又一次，他又一次要撤退了。
    但這不是懦弱，是為了以后還有架打，而且不能死在鼻涕精一般的三方的鬼祟戰爭下，不然搞哥肯定會看不起他。
    “帶小子們回去！我們去搞一個更大，更綠的綠皮！這些鼻涕精就先讓它們活幾天。”
    在另一頭，鼠輩們甚至骷髏們都沒有注意到綠皮的離去。
    骷髏的動作因為未知的原因，但大概是空中爭斗的緣故變得越發的遲緩，鼠輩們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開始咒罵起眼前的骷髏以及它們的主人，那個火柴怪人。
    這讓氏族鼠們眼中的綠光都越發的強盛。
    埃斯基感受著體內完全空虛的魔法能量，看著兩個雙眼都變成了相對暗淡的亮紅色的災禍領主。
    “長角至尊降臨了？！”
    埃斯基詢問著，摘下了眼前的觀察器——這玩意兒的次元石能源剛才居然也被抽干凈，變成爛石頭了——工程術士抬頭看向了空中模糊的綠色虛影。
    “我還以為，至少得準備數量龐大的次元石，提前準備復雜的儀式以及龐大的法力池，再獻祭169名灰先知，才能夠召喚成功。”
    埃斯基嘆道，甚至放棄了在沒有時間概念的混沌神靈面前遮掩一下的意思。
    “蠢崽子，你說對了，長角至尊可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召喚出來。”
    說著，約德里克的聲音越發微弱。
    “但這些能量已經足夠讓長角至尊控制他賜下的神器。”
    埃斯基立刻沖出符文圈，抬起爪子抓住了對方的大腿。
    “喂！？你們不會是要被放逐到混沌魔域了吧！趕緊去議會廳養養！那個戒律之柱有效的吧！”
    白毛鼠驚慌地叫喊道。
    這倆鼠大魔要是離開了現世，他們這些前線的斯卡文還打個屁啊，立刻就得跑路了。
    “還沒到那個時候，不說有長角至尊的神器在，我還有這個。”
    說著，約德里克抓著奎克沃爾低頭撫摸著自己武器上那些和柚子一般大的次元石，它的光芒更加黯淡了幾分，幾乎就要變成灰色。
    但兩個大魔的眼中又有了些微的綠色。
    “一切都交給長角至尊吧。”
    說著，兩頭惡魔虔誠地跪倒在地，對納加什發出了輕聲、溫馨、而充滿鼠人特色的謾罵。
    而天空之上，鼠爪與骨爪之間的爭斗也進入了白熱化越發的激烈，埃斯基能夠感覺到，大角鼠的意志比起那冰冷的亡靈意志強大得多。
    剛剛聽到災禍領主罵到納加什用不了雌鼠的方面，埃斯基便感覺到自己出現了越發不舒服的感覺。
    褻瀆的咒語從他的嘴里念誦出來，伸出色孽的靈魂觸手抓住那些尚未離去的尸體的靈魂，用于補充自己枯竭的法力池。
    依托這微量的魔法能量，牽引稍微吸收周圍逸散的原始魔法之風，或者說混沌能量進入體內嗎，埃斯基這才勉強打開了魔法視覺。
    微弱藍光覆蓋的鼠眼立刻發現，帶有腐蝕的魔法流擴散到了周邊，讓埃斯基感到一陣不快，盡管只是模糊不清的影子，但他還是立刻發現了源頭。
    “惡魔？！綠皮呢？綠皮跑了？！”
    埃斯基一腳踢開剛才掉落在地面上死亡的黑魔法草籽，這才意識到周邊的情況。
    不僅僅是綠皮跑了。
    精力旺盛的鼠輩們也清理掉了大量的骷髏，已經與后方待命的食尸鬼開始了交戰。
    不過，更大的改變是新抵達的威脅，惡魔以及他們的軍隊。
    “這頭惡魔王子的能力不錯，居然能找到這么多盟友。”
    看著魔法視覺下那雜亂不堪的隊伍，埃斯基笑道，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不僅僅是他，連著原本在謾罵的約德里克也停了下來。
    “圣數11的那一位？！他的信徒不是通常與混沌其他神靈敵對嗎？”
    約德里克恐懼地叫到，與普通鼠人不同的眼睛讓他看清了惡魔隊伍最前方那些混沌人類胸口的烙印。
    那是圣數11，比圣數13的大角鼠還要強大不少的混沌神靈。
    這一位混沌次級神可和其他神靈不一樣。
    雖然他平時直接回應信徒的呼喚直接降臨的可能性不大，但這里還有這么多的惡魔，那邊的金字塔里面，還有一個試圖成神的凡人。
    這個以讓他人失敗為行動根源的神靈搞不好真的會強行干涉現實，讓本體降臨，而神靈是有辦法讓他們這樣的惡魔無法復活的。
    埃斯基按住自己的頭部，奸奇的藍紫色幽光，在眼中閃動，他開始利用對方的魔法開始搜尋自己的記憶。
    很快，他在深層幾乎找不到的記憶中找到了答案。
    “馬拉卡的神職里有安那其之神，他對于納加什的統治肯定是不滿的，何況納加什統治的部落原本是信奉他的，照這么說，四面神的信徒也該來了？”
    可是，惡魔親王怎么可能能夠指揮這些神靈的信徒的？
    要知道，馬拉卡的信徒可是最為痛恨其他種類的混沌信徒的。
    尚且沒有搞清楚這個結果，埃斯基便從記憶中找到了更大恐怖，在奸奇魔法加持下的雙眼，讓他能夠在沒有觀察器的作用下，看到了清晰的影像。
    但他更希望自己沒有看到。
    一爪子抓住災禍領主的大腿肉，埃斯基的爪子指向了混沌隊伍中的不起眼角落。
    “那邊那個矮小的人類老頭比馬拉卡的信徒更有威脅。那是神的化身，不是災禍領主這樣的神使，那是真正的混沌次級神的化身。”
    “他是無神論之神，邏輯上的矛盾本足以讓他毀滅，但混沌并沒有邏輯這個概念，所以，他的力量也許會相當強大。”
    無神論之神，他的力量可能可以超過任何神靈，但也可能比任何神靈更弱。
    但前者可能存在的風險已經足夠讓他做出撤退的決定了。
    “我跑路了，你們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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