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子看著那抹血紅色的光芒,沉吟許久,最終還是拂手擦去了紅光中的一點東西,接著他抬步走到洛漸清的身旁。
青年清俊秀美的臉龐上布滿了汗水,但是卻呼吸平穩,明顯已經陷入了睡眠。
玄靈子沉默地看了許久,輕嘆一聲,手指點向洛漸清的額頭,像之前對付李修晨一樣取走了一道白色的光芒。他的動作溫柔至極,洛漸清只是悶哼了一聲,便沒其他反應。
下一刻,玄靈子陡然消失,一道金色光芒穿破遺跡的結界往太華山的方向飛去,最終消失在太華山的護山大陣里。
太華山,蒼霜峰。
一座恢弘雄偉的大殿矗立在蒼霜峰的峰頂,俯視整座山峰,散發出浩然正氣。在這大殿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挺直了腰背正坐在一個蒲團上打坐。
他的面前是整整四層的本命燈,第四層共有數十盞燈,第三層共有六盞燈,第二層只剩下了兩盞燈,而在最頂上的一層,只有唯一一盞金色本命燈閃爍火光。
太華山掌門昊星子閉緊雙目,打坐修煉。就在這一瞬間,只見最頂上的金色本命燈忽然黯淡下去,昊星子睜開雙眼,驚駭地望著這一幕,低聲驚道:“玄靈子師弟?!”
話音剛落,昊星子化成一道白光,飛向太華山最中央的那座玉霄峰。
而在距離太華山數百里遠的儀天山脈中,太華山和儀天派的弟子們還在接受殘酷的歷練。
萬丈荒原里的妖獸多到數不勝數,太華山的修士們自幼便被師父派去萬獸嶺廝殺,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但儀天派的弟子們就不同了。他們大多數根骨就不夠,也沒有多少實戰經驗,很多弟子早就捏碎玉牌離開了遺跡。
所以真正出了萬丈荒原的時候,太華山還剩下十五人,儀天派卻只剩下了兩人。
一行十七人,在第六關中碰到了面。奇怪的是,在這一關里他們等了許久,都只有一片黑暗,仿佛什么都不存在,讓他們心生困惑。
而在第七關天樞關中,洛漸清手指微動,慢慢蘇醒。
剛剛與那妖狐經歷過一番奪舍爭戰,洛漸清早已靈力枯竭,他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睜開雙眼,看到李修晨正躺在墻角,渾身都是血。
洛漸清雙眸一瞇,還未反應,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奇異的氣息。他轉首看去,只見一道虛渺的影子正飄在蒲團前,低頭不語。
洛漸清睜大雙眼,已然準備從納戒里取出青竹傘,只聽殘魂低聲道:“歷練結束,你失敗了。”
這聲音剛落,李修晨的身上便閃起了白光,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在了遺跡里。
洛漸清怔愣地看著這一幕,似乎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不過是與魅影妖狐纏斗了許久,接著就昏迷過去,怎么一睜眼忽然冒出了一個殘魂,李修晨似乎也受了重傷?
洛漸清提起剛剛才恢復一點的靈力,戒備地提防四周。
殘魂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度過了本君的遺跡,現在本君將自己的三樣法寶交送與你。”
頓了頓,殘魂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憤恨的神色:“人妖不兩立,我必滅妖族!我北斗真君馳騁戰場多年,一人滅殺過萬頭妖獸,人族與妖族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三樣法寶對妖獸最為靈敏,可助你斬妖除魔。”
三道白光出現在了洛漸清的面前。
對此,洛漸清:“……”
……所以說,這是怎么了?
殘魂并未說完,他繼續道:“這里,還有本君的一樣秘笈,也同時交付于你。”
這一次,殘魂說的很簡單,沒有再說其他廢話。一道血紅色的光芒直直地飛到洛漸清的面前,此刻的洛漸清已經恢復了三成靈力,他抬手抓住了那道紅芒。
這是一塊血紅色的玉牌,只有巴掌大小,卻仿佛是鮮血凝結出來的一般,色澤鮮艷,刺骨奪目。抓在手上好像能灼傷了手似的,即使此刻它平靜地等待著主人的翻閱,可是強大的威壓卻從這玉牌上散了出去,讓空氣凝滯。
洛漸清眉頭緊蹙,轉手看向殘魂,道:“前輩,不知這……”
聲音戛然而止,在洛漸清驚訝的目光中,那殘魂茫然地抬起了頭,身形也化為無數個白點,漸漸消失在這石室里。只有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還在久久回蕩——
“是人……是妖?”
這聲音夾雜著穿越時光的執念和遺憾。
既然殘魂已經消失,那洛漸清別無他法,只能打量起自己得到的這四樣東西。白光里的三樣東西有一樣是地階法寶,兩樣是玄階法寶,雖說都挺珍貴的,但也是一個元嬰修士可以擁有的。
唯獨這血紅色的玉牌,讓洛漸清十分迷茫。
這玉牌上散發的恐怖氣息仿佛穿透遠古,向他襲來。
難道那北斗真君真有這么大的造化,既可以布下這恐怖的北斗七星陣,又可以得到如此可怕的玉牌?
猶豫了許久,洛漸清還是散發出了一點靈識,刺入玉牌。
一瞬間,震撼壓迫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奪悠悠之歲月,奪茫茫之大地;奪萬物之生靈,奪天地之造化。奪人奪妖奪天道,此物名為九……”聲音忽然停住,片刻后,那聲音又道:“此物名為,《九奪天錄》。”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