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月進了房間,房間很大,不只有蘇恒暮一個人。
    還有另外三個男人。
    這三人皆是蘇槿月的心腹伙計,此次隨她一同出巡。
    他們比她先到的甘州。
    蘇槿月不繞圈子,直接詢問:“這些天可有什么收獲?”
    蘇恒暮和其他幾人對視一眼,開始匯報消息。
    “這甘州大部分的產業都與刺史府有或多或少的關系。
    有些是刺史的親戚,有些是刺史的故交。”
    蘇槿月道:“畢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很正常,還有其他嗎?”
    蘇恒暮道:“甘州地勢不平,水土不好,干旱少雨,再加上又是兩國交界,戰爭頻繁,對農耕有一定影響。”
    蘇槿月估算著甘州的地形,點頭:“嗯,這里要想糧產豐富,得興修水利才行。”
    “朝廷是撥了銀子,年年都在修繕,但是至今沒有什么成就,百姓們都在說,怕不是上面將朝廷撥款給私吞了。
    只是民不與官斗,縱然是知道了,也無可奈何。”蘇恒暮說道。
    蘇槿月問:“百姓們對這位林刺史的風評如何?”
    蘇恒暮道:“口碑很好。”
    “很好?”蘇槿月有些疑惑。
    蘇恒暮點頭:“是,很好,開倉放糧,濟世救災,親力親為,有什么事,都是第一時間到達現場。
    但甘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治下村鎮,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雙拳難敵四手,林刺史一人,也難以抗衡別的官員貪污作惡。”
    蘇槿月聞,冷笑一聲:“抗衡,怕不是同流合污吧。”
    這下輪到蘇恒暮疑惑了,他看著蘇槿月道:“阿姐為何這樣說,林刺史的名聲在百姓口中是有口皆碑的。”
    蘇槿月看著蘇恒暮道:“你可知何為大惡如大善?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林晉是甘州刺史,地方最大的官,若他是真心治理,下屬要作妖都只會鼠竊狗盜,而不敢明目張膽。
    單說這興修水利,但凡他真的上心,管不住其他人,大可上奏朝廷,朝廷自會派人前來。
    他不上報,無非是兩個原因,一個是害怕牽連到他,二一個這事兒就是他默許的。”
    “默許的?可這工程遲遲不完工,對他有什么好處?”蘇恒暮問道。
    蘇槿月想了想說道:“修一次就要花一次錢,朝廷撥款,多少用于修繕,多少放入自己口袋,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他就不怕朝廷下來查嗎?”蘇恒暮再問。
    蘇槿月道:“查又如何,既然敢做,自然是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蘇恒暮的臉上帶了幾分震撼的,他曾經雖然也是浪跡江湖。
    許多事情比別人看的更清楚,但是江湖和官場可不是一個場景。
    行為做事,也都不同。
    蘇槿月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說道:“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水清則無魚,能夠坐到這個位置的,必然不是單純無知的。”
    “阿姐覺得這是正常的嗎?”蘇恒暮問。
    蘇槿月搖頭:“不,是常態,卻不是正常,朝堂之中不可無奸,也不可無良。
    良大于奸,才能持續發展,否則國家遲早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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