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月的話一字一句,猶如重錘落在陳同甫心上,將他這些年的自以為是,徹底的敲碎。
    蘇槿月說:“陳將軍,放過自己也放過蘇槿璋吧。”
    “如果當初我……”
    “沒有如果,你應該知道,如果二字,也不過是自我安慰。”蘇槿月說。
    陳同甫看著蘇槿月,目光深沉,盯著她的眼睛,似是恍惚,又似是懊悔。
    他知道,他和蘇槿月確實沒有可能了。
    他垂眸,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過了一會兒又陡然松開。
    再抬眸,眼神已是一片清明。
    他退后一步,抬手抱拳:“臣,陳同甫,恭祝宸妃娘娘,所盼皆降臨,所想皆成真。”
    蘇槿月松了一口氣,她微微欠身回禮:“本宮也在這里祝將軍旗開得勝,名垂青史。”
    花園入口,蕭彥君收回了將要踏入的步伐。
    他一手扶在垂花門上,再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兩人,轉身離去。
    陳同甫也走了,嚴霜走了過來。
    她表情帶著古怪,蘇槿月看她:“怎么了?怎么這副表情?”
    嚴霜糾結片刻,還是說道:“娘娘,剛剛皇上來了。”
    “什么?”蘇槿月一驚,環顧四周:“在哪兒?”
    嚴霜道:“已經走了。”
    蘇槿月心里暗道糟糕[他不會誤會什么了吧?]
    蘇槿月倒不是害怕蕭彥君吃醋。
    只是自己如今的身份,畢竟是嬪妃,這要是誤會了,給她扣一個私會情人的罪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蘇槿月本來想問嚴霜,怎么不提醒她。
    但是轉念一想,嚴霜是做員工的,閻王打架,何必去為難小鬼。
    “快走,”蘇槿月說完,提起裙角就往花園口走去。
    “娘娘,您慢點。”嚴霜看著她不顧形象健步如飛的樣子。沒忍住提醒道。
    蘇槿月卻說:“再慢,腦袋都要掉了。”
    ——
    陳同甫回到院子。
    他和蘇槿璋成親后,因為常年駐守邊關,吃住都在軍營。
    他便沒有讓蘇槿璋去陳家,依舊住在蘇府。
    這樣,蘇槿璋也自在。
    他每次回來探親,也都是回將軍府。
    他一踏進院子,便看到蘇槿璋褪下了寬袍長裙,換上了一身颯爽的,窄袖勁衣。
    坐在石凳上,擦拭著她手上的青龍戟。
    看到他進來,蘇槿璋站起身,手握兵器,目光清明:“懷遠,可一戰?”
    蘇槿璋眉目含笑,陳同甫看得一時有些愣神。
    他已許久不曾看到蘇槿璋露出這樣的笑臉。
    他們這些年,心里都有著各自的疙瘩,相伴不相交。
    “好!”陳同甫手持雙锏,與蘇槿璋的青龍戟交戰。
    陳同甫力壓千鈞,蘇槿璋身若游龍。
    以強壓弱,以柔克剛,兩相交手,互不相讓。
    兩人一時難分高下。
    蘇槿璋雖然力量不如陳同甫,但她身形靈活,青龍戟在她手上,猶如有了意識一般。
    配合著她的招式剁、片、鉤、摟、刁,逼得陳同甫一時不能小覷。
    只可惜,蘇槿璋這幾年,疏于練習,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我輸了,”她坦然接受勝負,臉上卻絲毫沒有輸了后的落寞。
    反而笑得格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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