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月愣了一下,笑道:“恨你什么?恨你瞞著我?”
    蘇槿璋嚴肅著臉:“恨我調換了你的人生,搶走了你的自由。”
    蘇槿月嘴角抽動了一下,而后笑得更開心了:“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我這里的環境嗎?
    我如今是陛下寵妃,關雎宮乃是后宮最華麗的布局,你腳下的地磚,乃是一塊值千金。
    不說屋子里,就我這院子里的奇花異草,隨便搬一棵出去,都夠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費,綽綽有余。”
    蘇槿璋看著她笑著訴說這些,她原本想說,縱然再豪華,可依舊是受制于人,依舊被困在這四方天地。
    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發生的一切,已經不能夠改變。
    再多的糾結,也不過是徒增煩惱。
    “我不和你說,是因為我不知道能不能夠活著從戰場上下來。
    當初陛下找到我,他說你替我求了一塊免死金牌。
    這么多年,知我者莫如你。我用免死金牌直接像陛下換了允許我參軍的恩典。
    我去了北境,那邊戰事更頻繁,我想過一過與從前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從前一直向往的。
    父親給我取名槿璋,他期盼的是兒子,可以繼承他的衣缽,可是娘親卻生下了我,
    再后來又有了妹妹,父親待我極好,可他看著我的眼神,總是透露著失望。
    不論我做的再好,不論我再用功,在父親那里總是差一點。
    就因為我不是男子,可我想證明,就算我不是男子,也依然有資格繼承他的衣缽。
    可我也知道戰場兇險,我不知道此去結果如何,若戰死沙場,是我技不如人。
    就當是我任性,我不想告訴你,也不想告訴父親。”
    蘇槿月看著此刻的蘇槿璋,臉上的皮膚這大半年必然是風吹日曬,吃盡了苦頭。
    輪廓更是多了幾分硬朗。
    “你現在成功了。”蘇槿月說道。
    “嗯,”蘇槿璋道:“陛下親封我為騎兵校尉。
    我在軍營里也結交了不少的戰友。
    槿月,你知道嗎?當我看著敵人在我面前倒下,當我意識到我保護了我的國家,保護了城里的百姓,那種感覺,比我從前得到再多華麗的首飾,衣物還要高興。”
    蘇槿月只是聽著她說的話,都能夠感覺到,她此刻內心的激動。
    “恭喜你,如愿以償。”蘇槿月衷心的說道。
    蘇槿璋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他們聊了很多,蘇槿月讓蘇槿璋告訴她這大半年在邊境的生活。
    蘇槿璋事無巨細的一一訴說,沒有隱瞞。
    她這大半年過得驚心動魄。
    從她初入軍營整日提心吊膽,害怕被拆穿。
    漸漸的融入大家。
    軍營的生活她都能夠適應,不怕臟亂苦,但是身份擺在那里,既要訓練,又要防著被拆穿身份。
    比別人更辛苦,好在有從小打下的基礎。
    雖是女子,體力上天生差一截,但她有腦子,有技巧。
    別人能夠完成的,她最后也能想辦法完成。
    羅剎不是突然發動戰爭的,而是一直有在騷擾邊境。
    只是從前都是小戰爭試探,最近的就是大軍突襲。
    蘇槿璋第一次殺人,-->>緊張,興奮,激動,血肉澎湃。
    漸漸的變得恐慌,雖然是敵人,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