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如此,那你說說,上個月城西李家為了那塊地的歸屬,給你送了多少銀子?
別心存僥幸,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在這燕州城內,就沒有本王查不出來的事!”
周潘聽聞此,撲通一聲,雙膝重重跪地,連連求饒:
“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
是下官一時豬油蒙了心,犯下這等大錯,求王爺開恩吶!”
蘇辰對此人的求饒充耳不聞,緩緩將目光再次投向在場的眾人,高聲厲喝:
“還有誰?現在還有誰敢站出來反對?”
他又何嘗不想將這些貪官污吏直接繩之以法,以正國法。
然而,他心里十分清楚當下的處境,一旦將這些官員全部處置。
以他目前所擁有的人才儲備,著實難以順利治理這燕州之地。
實際上,在這些官員之中,不少人貪墨的數額相對較少,但無一例外,每個人的雙手都不干凈。
但他們真的生來就罪大惡極、不可饒恕嗎?
并非如此。
其實許多官員初入仕途時,無一不是懷揣著為百姓謀福祉、為朝廷效力的滿腔熱忱。
可如今的燕州官場,已然淪為一個大染缸,風氣腐敗不堪。
在這樣的環境下,所有人都深陷貪腐的泥淖。
如果有人堅守清正廉潔,不愿同流合污,便會遭到眾人以各種理由排擠打壓。
這便是為何皇帝派來的官員,來到此地后,大多會受到排擠,甚至丟掉性命。
最終留下來的,幾乎都是同流合污之輩。
而布政使梅哲仁,更是其中的罪魁禍首,貪得無厭。
此刻,整個場面一片死寂,眾人皆像霜打的茄子,紛紛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心里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根本沒有資格開口反駁。
蘇辰見無人再敢出頭,目光徑直投向趙銘,神色冷峻地說道:
“趙銘,本王命你日后全力協助張婉清審案。若有人阻攔或公然違抗,即刻向本王稟報。
區區小事,若還來煩擾本王,你便去王府看門吧!”
趙銘心頭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錘當胸擊中。
王爺此前承諾,只要自己表現出色,便能獲封百戶官職,可如今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讓他一時不知所措。
協助張婉清審案,無疑是要與燕州眾多守舊勢力針鋒相對,那些迂腐官員豈會輕易善罷甘休?
他心中一陣苦澀,然而此刻已無退路,只能硬著頭皮應下。
“王爺放心,卑職定當鼎力相助,絕不讓任何人從中作梗!”
蘇辰微微點頭,從在場官員們身上一一掃過,那眼神仿佛能看穿眾人心中所想。
“今日便到此為止,都回去好好反思。若讓本王發現有人陽奉陰違,梅哲仁便是前車之鑒!”
說罷,他長袖一甩,轉身大步離去。
官員們望著蘇辰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燕州府同知周潘癱倒在地,面如死灰,形如丟了魂一般。
周圍官員下意識地紛紛后退,眼神中滿是嫌棄與畏懼,仿佛他身上帶著致命的瘟疫,生怕沾染分毫。
趙銘陷入了沉思,此次任務恰似在荊棘叢中艱難前行,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不僅那心心念念的百戶官職會化為烏有,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可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