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蒼茫暮色里,地平線上猛地浮出兩道漆黑鋼鐵輪廓。
引擎轟鳴滾過大地,震得遠處城垛灰塵簌簌落下。
三萬人馬緊跟在后,槍刺在殘陽下泛著冷光,與坦克履帶碾壓的“咔咔”聲,交織成令人膽寒的戰歌。
“那那是什么東西?”
一守城的把總張大嘴巴,鐵盔險些從頭上滑落。
他這輩子見過最厲害的兵器不過是千戶大人的鑲金佩刀,何曾見過這等龐然大物?
坦克履帶每一次起伏都掀起大塊的泥土,身后留下兩道深可見骨的轍痕。
“報報告把總!”
一個哨兵連滾帶爬地沖上來,聲音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是燕州軍!領頭的是鄭虎將軍,還有還有兩輛會跑的鐵疙瘩!”
把總猛地咽了口唾沫,手忙腳亂地抓起了望鏡。
鏡頭里,鄭虎騎在高頭大馬上,甲胄上的血污尚未洗凈。
而在他身側,那兩輛鋼鐵怪物正噴吐著黑煙,探照燈的光柱掃過城頭時,士兵們下意識地縮起脖子。
“開城門!快開城門!”
鄭虎勒住馬韁,怒吼一聲,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濺起的碎石打在城門上噼啪作響。
把總雙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
燕州軍他知道,剛聽靠山王王府的人說他們大敗蠻戎,可這陣仗分明是要拼命的架勢!
他抖著手想去摸腰間的令牌,卻聽“轟隆”一聲巨響,一輛坦克的炮管緩緩抬起,直指城門上方的匾額。
“鄭鄭將軍,不知您此次過境”
把總的聲音比哭還難聽,目光死死盯著那黑洞洞的炮口。
“是要”
“少廢話!”
鄭虎猛地拔出腰間手槍,槍口朝天鳴響。
“王爺有令,借道進京!
立刻開門,否則別怪老子用這鐵疙瘩轟開城門!”
話音未落,另一輛坦克的履帶猛地碾過一塊巨石,碎石飛濺中,城頭的守軍發出一片驚呼。
有膽小的士兵當場扔了長矛,轉身就想往城下跑。
“將軍息怒!息怒啊!”
把總魂飛魄散,令牌“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小的這就開門!這就開門!”
他連滾帶爬地沖下城樓,身后的士兵們面面相覷,看著那兩輛鋼鐵怪物越逼越近,終于有人崩潰地喊道:
“開城門!快開城門!”
沉重的門閂被慌忙抬起,城門“吱呀呀”地緩緩打開。
鄭虎冷笑一聲,策馬率先沖入,身后的坦克如巨獸般跟進,履帶碾過城門時,門框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鄭將軍,不知王爺此次進京”
把總哈著腰跟在馬旁,眼睛卻忍不住瞟向那輛擦著他衣角駛過的坦克,金屬外殼上的彈痕清晰可見,散發著濃烈的硝煙味。
“不該問的別問。”
鄭虎頭也不回,手槍隨意地在指間轉動。
“告訴城里的人,安分守己,若敢生事,這鐵疙瘩可不認人。”
話音未落,一輛坦克的探照燈突然亮起,光柱掃過城內的街道,照得百姓們紛紛躲進屋內,門窗關得砰砰作響。
有膽大的從門縫里偷看,只見黑色的洪流源源不斷涌入,士兵們手中的火槍在燈光下閃著幽光。
把總看著這一切,只覺得后頸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