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猛地抬頭,只見一個渾身浴血的騎兵踉蹌著闖入,手中染血的信筒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光。
那騎兵顯然是拼了命趕路,嘴唇干裂起皮,雙眼布滿血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
“陛下燕州軍大敗蠻戎主力!
牛犇可汗授首,太子勾結蠻戎鐵證”
信筒被呈上御案,皇帝顫抖著打開,幾張沾滿血污的密信散落出來。
其中一封赫然是太子親筆,承諾贈予蠻戎千桿燧發槍,聯手覆滅蘇辰后分割燕州。
另一張狼毫書寫的戰報則詳細記載了坦克如何在紅柳灘碾碎蠻戎騎兵,如何生擒太子的全過程。
“這這不可能!”
周應秋搶上一步,抓起密信細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太子殿下怎會”
魏笙梓一把奪過戰報,看到坦克、鐵浮屠盡滅等字眼時,手指劇烈顫抖,幾乎握不住那張薄薄的宣紙。
殿內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才還在爭吵的面紅耳赤的場景仿佛一場鬧劇。
皇帝盯著密信上太子那熟悉的筆跡,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一直默許太子制衡蘇辰,卻沒想到這制衡竟成了通敵叛國的鐵證。
更讓他心驚的是,蘇辰不僅大敗蠻戎,還擒獲了太子。
“陛下,”
李正撲通跪地,聲音帶著狂喜。
“蘇辰大敗蠻戎,又揭破太子奸謀,此乃天大的功勞啊!
臣請陛下立刻下旨,重賞蘇辰,總領北方軍務!”
“賞?”
皇帝看著戰報上“太子已伏誅”五個字,只覺得嘴里泛起苦澀。
“他現在需要朕的賞賜嗎?”
殿外傳來更夫“四更天”的梆子聲,清冷的聲音透過厚重的殿門傳入,讓金鑾殿內的氣氛更加凝重。
百官們看著御案上染血的戰報,再想想蘇辰手中的鋼鐵洪流,方才的囂張氣焰早已煙消云散,只剩下徹骨的寒意。
那個曾經被他們視為流放廢子的蘇辰,如今已成為手握滅國之力的戰神。
而他們爭吵不休的“私設科舉”,在這驚天的戰功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皇帝緩緩閉上眼,眼前浮現出蘇辰兒時在御花園練劍的模樣,那時的他還只是個沉默寡的皇子。
誰能想到,幾月的流放,竟讓他磨出了如此鋒利的爪牙。
“傳旨,”
皇帝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燕州軍主帥蘇辰,平蠻戎、誅叛逆,勞苦功高
其私設科舉所選人才,著吏部速查,可用者留任,劣者罷黜。”
魏笙梓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在看到皇帝冰冷的眼神后,把話咽了回去。
周應秋癱坐在地,面如死灰。
唯有李正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叩首道:
“陛下圣明!”
皇帝沒有再看百官,只是望著殿外沉沉的夜色。
從這封戰報闖入朝堂的那一刻起,大靖的天,就要變了。
金鑾殿內的氣氛尚未從太子通敵的震驚中緩和,又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如同重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
禁衛統領臉色煞白,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進殿內,手中的戰報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血色。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