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過是歷史長河中的彈指一瞬,卻足以讓一個王朝脫胎換骨,讓一位帝王的名字刻入青史深處。
此刻,汴京紫宸殿的鎏金銅鶴香爐中升騰著南海進貢的龍涎香,煙靄裊裊。
將殿內懸掛的《萬國來朝圖》熏染得如同仙境。
蘇辰斜倚在九龍御座上,玄色龍袍的袖口隨意垂落。
十年征戰,他手中的鋼鐵洪流早已踏平了已知的世界。
曾經不可一世的蠻戎、胡虜,如今不過是大靖疆域內放牧的牧民。
隔壁的阿三國,在三次恒河戰役后,俯首稱臣,如今已是大靖治下的天竺省。
首府新德里的城墻上,飄揚的不再是孔雀旗,而是大靖的玄色龍旗。
至于東瀛列島,在琉球海戰與九州登陸戰后,徹底臣服,改名為東瀛省。
昔日的倭寇頭目成了大靖的地方官,每日需向汴京遞送詳細的民生奏折。
殿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那是禁軍的鈦合金甲胄摩擦聲。
鄭虎大步流星走入,胸前的定邊侯金印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十年間,他從沖鋒陷陣的猛將,變成了掌管全球軍事基地的大元帥。
“陛下!”
鄭虎單膝跪地,聲音洪亮。
“非洲好望角基地傳來急報,大食國使者已率商隊抵達,愿以撒哈拉沙漠的鹽礦換取咱們的蒸汽織布機技術。
另外,美洲新大陸的探險艦隊也傳回消息,當地土著已建立新燕州城,懇請陛下冊封總督。”
蘇辰指尖輕點著扶手,那是用南海千年玄鐵打造,上面鑲嵌著從阿三國得到的光之山鉆石。
“大食國?讓他們拿香料和駱駝兵來換。
美洲那邊,讓李陽的兒子去當總督,那小子在機械學院成績拔尖,正好去開疆拓土。”
提到李陽,蘇辰的目光掠過殿內立柱上的浮雕。
那是十年前西山別苑炮火連天的場景,如今被藝術化處理成平定叛亂的功勛壁畫。
李陽如今已是文華殿大學士,主管全球通商事宜。
當年他在西山別苑一役后徹底倒向蘇辰,用精準的情報網換來了家族的世代榮華。
只是無人知曉,他深夜是否會對著張武烈與靠山王的靈位沉默。
“陛下,后宮各宮娘娘請您去用晚膳。”
內侍總管王安尖細的聲音打斷了蘇辰的思緒。
步入后宮,仿佛踏入了一個萬國美人的博物館。
波斯進貢的金發公主莎樂美正抱著西域琵琶彈奏,她腰間的寶石腰帶是蘇辰攻破波斯波利斯時親手為她系上。
東瀛省送來的德川千鶴正跪坐在榻榻米上沏茶,她身后的屏風上繪著富士山,卻被蘇辰下令添了幾艘北洋艦隊的鐵甲艦。
至于黑水城的美人,早已記不清名字,只記得她們擅長跳胡旋舞,腰間銀鈴響起來能讓整個后宮沉醉。
張婉清的坤寧宮永遠是最安靜的。
她穿著正紅色的皇后朝服,端坐在鳳椅上,面前的棋盤上擺著一局未下完的棋。
十年了,她是那個端莊的皇后,母儀天下,掌管六宮。
卻再也沒有了當年在燕州城時看蘇辰的那種熾熱眼神。
她的父王張震霄在西山別苑一役后,不久便莫名病逝。
大哥張武烈的尸骨始終未尋得,這些成為橫亙在兩人之間永遠的鴻溝。
“陛下。”
張婉清起身行禮,姿態無可挑剔,眼神卻疏離。
蘇辰擺了擺手,示意她免禮。
“今日西域進貢了新的葡萄釀,讓御膳房給你送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心中并無波瀾。
他們之間有過短暫的溫情,在燕州城的寒夜里,她為他縫補過戰袍。
但更多的是政治的捆綁,是他穩固燕州需要的一個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