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不曾說過話,具體什么病癥,她也無法斷定,總要診斷過才知道能不能治療。
陸江年與她心有靈犀,從她出為元心慧撐腰,就看得出來,娘子對元家人的觀感不錯。
說實在,元家人的確還算可以。
娘子想幫,他也隨她。
元山在前頭帶路,陸江年靠近元婉如,小聲說:“他們終究是你的家人,看在岳父岳母的面子上,我可以讓人照應一下。”
元婉如搖搖頭:“你不用管,我有分寸,他們都是尋常百姓,給太多的優待反而不是好事,凡事總要自己打拼才最牢靠。”
“至少,有我這層關系,能夠確保他們受到公平的待遇,已經比一般人更幸運了。”
“你也看出來了吧,二叔是個老實人,在這個小村子里呆著,平凡就是福氣,日后他的孩子如果有本事,他自該享福。”
“我爹當年不曾想過幫二叔他們做什么,卻資助族學,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說起來,她也算一直資助二叔家里的孩子讀書了,日后等她和玄黃學會制藥,賣一些藥丸掙錢,她可以多幫一點。
二叔家的元文浩,今年九歲了,看起來還算聰明,說不定能走入仕途。
農家人,想供養一個讀書人,壓力挺大的,在這方面,她幫得上忙。
陸江年知道,她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既然她有她的想法,那便隨她吧。
“娘子真是深明大義,不會以權謀私,為夫甚是欣慰,娘子可真是為夫的賢內助。”
這個家伙,站在倒有些油嘴滑舌了。
她含笑瞥了他一眼:“你可想錯了,我沒那么高尚,不過是現在沒這個必要而已。”
“有便宜不要,豈不是傻子,改天,我有事求到夫君頭上,那在夫君心里,我就不是賢內助了嗎?”
陸江年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彎了彎唇角:“身為丈夫,幫自己的娘子天經地義,若是為人夫者卻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那這高官厚祿,有何意義?”
元婉如笑了笑,沒說什么。
兩個人都知道,這些不過玩笑話。
誰知道,是否真有那么一天,她會不會讓他左右為難,而他,又會不會堅定選擇她呢?
元山遠遠看看小夫妻倆說著話,兩個人隔著一點距離,很有分寸,并不黏糊,可是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們之間非常融洽,感情甚好。
他轉頭看向哥嫂的墓碑:“大哥大嫂,婉如和她丈夫來看你了,她嫁得好,過得好,你們不用擔心了。”
元川比他大了許多,他一直崇拜他,無奈自己沒本事,幫不了侄女,如今只盼著她一切都好。
元婉如現在墓碑前,心緒復雜,她對陸江年和元山說:“我想單獨和爹娘說說話。”
元山抹了一把淚,頷首:“你說,我去那邊等你,新的墳址就在后頭的山坡上,等會我們再去看,不著急。”
陸江年跪下磕個頭,也不磨嘰,只是柔聲道:“別太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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