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的,是陳正宣,陳正權的大哥。
此人倒是一個神奇的人,他出身官宦之家,卻從來沒有想過入仕,一心只愛掙錢。
年紀輕輕,名下就諸多產業,稱得上富甲一方。
旁的事情,他一概不放在心上,真的是鉆到了錢眼里。
前一陣,五皇子大婚,他還在南邊做生意,來不及趕回去,卻備了一份厚禮。
陳正宣一改慵懶的神態,哈哈笑起來:“我道是誰,把我姑母的名頭抬出來,都毫不膽怯,原來是勇冠三軍的陸世子。”
“好久不見了,陸世子貴人多忘事,別是忘了陳某了吧?”
陳正宣身邊的這些人,都是跟著他走南闖北的得力助手,是他后來培養起來的心腹,對于京城世家,知道的不多。
加上陸江年多年不常在京城露面,故而這些人眼拙,并沒有看出來陸江年的來歷。
陸江年沒想到,居然是陳正宣,陳家唯一一個,他還看得上眼的人。
為什么這么說呢?
是因為,這個人,是個徹徹底底的真小人。
只要錢到位了,什么事都好談,陳正宣不愛聽虛偽的話,他只愛真金白銀。
曾經,他還有事找過陳正宣,銀子到手了,陳正宣就會盡心辦事。
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
陸江年笑得意味深長:“沒想到,在這里見到陳大老板,你這是,要回京?”
陳正宣頷首示意:“這是,大半年沒有回去了,京城有一筆生意要談。”
“沒想到,路上居然遇到這鬼天氣。”
他好聲好氣地說:“陸世子,大家都是熟人,不知道可否行個方便,借宿費,陳某分文不少。”
陸江年冷漠地說:“陳老板說笑了,我們可不算熟。”
“借宿費,我不收,只是,這里的確沒有那么多地方,你們另尋他處避雨吧。”
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性格,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彎彎繞繞了。
陳正宣知道,昭華夫人和五皇子旗號打出去,大部分人都會賣陳家一個面子,可是,這些人里面,不會有陸江年。
人家可是太子的發小,自己更是深受皇上信重,根本不需要賣任何人面子。
“陳某不為難世子,只是,荒郊野外的,天也黑了,下一個避雨的地方,還不知道在哪里。”
“看在大家合作過的份上,陸世子給陳某騰個地方,陳某的這些人,不會進去打擾世子的。”
權勢壓不過,武力比不過,金錢別人也不要,他只能放低姿態了。
生意人,最會審時度勢。
陸江年垂下眼眸,沉默片刻,便道:“既然如此,那陳老板就算欠了陸某一個人情,日后若要需要,陳老板當還這份人情。”
陳正宣笑得開懷:“人人都說我會做生意,其實,陸世子爺不遑多讓。”
“成交,只要陳某辦得到的,日后一定還今日之情。”
元婉如安靜地看著兩個人一來一往,心中不禁好奇,按照陸江年往日的行事推測,他應該和陳家不睦,如今看來,兩個人卻還頗為融洽。
陸江年含笑看了她一眼:“這個人,和陳正權不一樣,得他一個人情,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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