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處處透露著怪異。
如今天下太平,四海歸心,皇上大權在握多年,京城怎么會有亂黨呢。
何況,皇上計劃去行宮的事情,并未明旨下發,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內情而已,亂黨又是從何得知這個消息的呢?
他還在思索,太子有些著急:“距離父皇出行就只六天時間了,什么線索的都沒有,我擔心到時候你交不了差。”
“二弟得到消息之后,立即進宮勸阻父皇,暫緩離宮。”
靜山行宮距離京城不遠,半日就可抵達,皇上每年,都會抽空去行宮小住一陣。
皇上當然不會因為疑似有人要刺殺他,就取消計劃,那豈不是說,一國之君,害怕這些宵小鼠輩嗎?
“等會父皇應該會宣你進宮,我找你過來,就是讓你心中有數。”
他拍了拍陸江年的肩膀:“這件事,是二弟思慮不周,他也是關心則亂,后來他也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只是木已成舟,你別多想。”
陸江年笑了一下:“放心,我不會多想。”
他不用想,都知道,這是針對他的陰謀。
無中生有的亂黨,就足以讓他焦頭爛額,若是提供不了半點有用的線索,第一次,皇上會寬容,可下一次呢?
皇上對他的能力,未必不會產生懷疑。
陸江年離開東宮直接去了衙署,果然,皇上很快就傳召了他。
領了旨意,陸江年抽空回了一趟忠勇侯府。
把事情告訴了元婉如,“這幾天,我應該不會回來了。”
“我調了一個女衛給你,玄青也留給你,五日后你去岐黃齋,帶著她去。”
“還有,六日后圣駕去靜山行宮,你想去嗎?”
他喋喋不休交代了許多,元婉如好笑地看著他:“我除了去岐黃齋,也不打算出門了,你不必擔心,玄青還是跟著你吧。”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憂慮:“好端端,怎么會冒出亂黨呢,我覺得,這里頭一定有問題。”
“什么線索都沒有,就是有人在西郊酒樓聽到一段話,怎么查?”
陸江年摸了摸她腦袋:“別擔心,亂黨而已,沒有我也能造出來。”
“但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擺出來,這幾天,總要兢兢業業查案。”
原來他是這個打算。
“好,那你去吧,自己多小心。”
元婉如目送他離去,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次日一早,玄青帶著一個目光有神,健美挺秀的姑娘過來:“世子夫人,這是石英。”
石英抱拳行了一禮:“見過夫人。”
“嗯,石英跟留雁下去吧。”
元婉如覺得,玄青留在她身邊,用處不大,便打發他去跟著陸江年了。
卻不知,針對她這一環的陰謀,正好開始。
-
這一夜,元婉如是自己一個人睡的。
身邊少了個人,她沒什么感覺。
既然陸江年已經有對策了,她并沒有多想,酣然入睡,一夜好眠。
另一邊,身懷六甲的潘姨娘,手里捏著一張字條,深夜了還沒有一絲睡意,她呆呆看著跳躍的燭火,臉上帶著一絲絕望。
燈花“噼啪”響了一下,驚醒了她,終于,她臉色決絕,仿佛下了某個決定。
她把紙條放在燭火上,火舌躥起,她把紙條丟在炭爐里,所有的陰謀,都灰飛煙滅了。
翌日,元婉如吃了早膳,去給汪敏請安。
陸薇也在,她臉色淡淡,看都沒看元婉如一眼。
看在汪敏的面子上,元婉如本來還打算,與她打個招呼,既然陸薇這么冷淡,她何必自討沒趣。
汪敏看到兒媳和女兒互不搭理,心里不免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