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松離開了京城。
隨著陸松的離開,忠勇侯府,也好似忽然沉寂了。
梁雨淞不在府上,天也漸漸冷了,陸老夫人,懶得出門,汪敏則是悶在房中,二夫人周芳日日牽掛著明年春闈的事情,府里沒有人找事,一片安寧。
天氣漸冷,年關將近,這天,下著鵝毛大雪,外頭更少有人走動了。
聆水居中,燒著暖暖的炭盆,陸江年今日休沐,坐在房中喝茶,元婉如則是瞪大著眼睛,饒有興致聽著玄青說書。
這說的,也不是書,而是真事,一件讓人高興的真事。
前一陣,陸江年派去攔路的人,已經回信了。
攔的,正是梁雨淞二哥,梁志的路。
“梁志等人進入了清河郡之前,世子就安排了我們的人,隱藏身份,潛入青黃山,當了山匪。”
“那青黃山本來就有一群悍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但是,他們給附近的縣衙的人都上了貢,所以當地官府剿匪不過是做做樣子,養得這些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我們的人故意弄錯消息,只說梁志等人是富商,是頭肥羊,山匪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
“渾水摸魚,打起來的時候,我們的人趁機毀了梁志。”
元婉如聽得聚精會神,留雁眼睛睜得老大,豎起耳朵聽,生怕錯過了一個詞語。
玄青也不賣關子,接著道:“梁志的兩條腿,都被砍下來了,他成了殘廢。”
元婉如拍手稱快:“干得不錯,就是要留他一命,活著才好,死了就可惜了。”
石英一向快意恩仇,有些疑惑地問:“夫人,這是為何,那梁志不是好人,為何不趁機要了他的命?”
元婉如沒有回答,而是含著笑,看向陸江年:“你是不是也覺得,梁志還不該死?”
陸江年抬眸看她,四目相交,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謀算。
他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怪不得,他之前會喜歡她。
這元氏,許多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嗯。”
元婉如笑得更加燦爛:“英雄所見略同。”
她沒有再打啞謎,耐心解釋給石英聽。
“梁志死了,梁雨淞的確會痛苦,梁家和梁妃他們,都會難過。”
“可是,這只是一時的難過,若是梁志活著,那就不一樣了。”
“梁志本來意氣風發,自詡風流倜儻,如今成了一個沒有腿的廢人,這種落差,他能接受嗎?”
“接受不了的結果,會是怎么樣呢?”
“他一定會發瘋,會發狂,然后,折磨身邊的人。”
元婉如露出一抹陰寒至極的笑容:“如此一來,梁雨淞才會更痛苦,這種痛苦如影隨形,就像附骨之疽,讓她無法解脫。”
“你們看,梁志活著,是不是更有意思。”
玄青渾身抖了抖,艱難咽了一口唾沫。
他沒說的是,世子下令,把梁志的第三條腿,也一并廢了。
梁志絕對會瘋,會變態,總之,世子的目的,一定可以實現的。
玄青覺得,這對夫妻倆,著實恐怖。
男的武功高強有地位,女的醫術高明夠狠毒,總之,千萬別得罪他們。
幸好,他是他們的自己人。
石英等人,倒沒有覺得元婉如心狠,對待敵人,心軟才是愚不可及。
玄青將事情說完之后,就退了出去,留雁她們也一起出來了。
他特意湊近留雁:“你還想聽嗎?為了節省時間,還有好多細節,我都沒說,你若想聽,我全都告訴你。”
留雁兩眼放光,哪里會有半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