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淞再多的悶氣,都只能憋到肚子里。
這一陣,干什么事都不順利,她真的是憋瘋了。
剛才,她的確是不管不顧了,只是,若不是汪敏進了府,撞破此事,她的算計,未必不能成。
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道歉,讓陸家人息怒。
盡管,她渾身都在抗拒,在元婉如的眼皮子底下,對別人低聲下氣,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個委屈,她忍了。
梁雨淞好聲好氣,聲淚俱下和陸苗等人哭訴她這段時間的煎熬,一直在說是她傷心過度,心智失常,求她們原諒她方才的所作所為。
真是可憐至極,陸苗都心軟了。
元婉如不得不嘆一句,梁雨淞果然能屈能伸。
還真是侄女隨姑,她的性格,大概和梁妃是最像的。
不過,哪有這等好事。
元婉如就是要借著這一件事,撕破梁雨淞的偽裝,讓陸家的人,特別是汪敏,對她心生警惕。
這樣,即便是她離開京城,梁雨淞也不能再輕易踏足忠勇侯府,對其他人下手了。
“即便再是傷心,也不能通過傷害無辜的人,來填埋自己的傷口。”
“我覺得,這種做法,完全是自私自利,道德敗壞,心靈丑惡的表現。”
元婉如一步一步朝梁雨淞走過去,步履穩健,目光銳利,梁雨淞不自覺,后退了一下。
“你不是自詡善良嗎?”
“怎么也能做下這么齷齪的事情?”
梁雨淞在帷帽下的眼,發出憎恨的光芒,她真想殺了眼前這個女人。
“都是我的錯。”
元婉如冷笑:“戴著這么一個鬼東西,認錯,也太沒誠意了吧?”
“表妹,你肯原諒她嗎?”
曹蘭欣收拾好形容,看向梁雨淞的眼神,簡直恨不能吃了她。
“不能,表嫂,讓她把帷帽摘掉,看著我的眼睛道歉。”
事情鬧到這個程度,曹蘭欣還有什么好怕的。
元婉如點頭:“對,就該這樣。”
“梁大人,你們若不拿出誠意來,我就讓夫君找皇上評評理,看看這件事,梁家該怎么向陸家道歉。”
這件事,絕不能鬧出去。
否則,哪家女眷還敢來梁家做客。
梁尚炯只知道,梁雨淞得了風癬,不宜見風,卻不知道她發作起來的慘狀。
于是,他命令梁雨淞:“把帽子摘了,誠心誠意求她們諒解。”
“侯夫人最是寬厚,絕對不會為難你的。”
元婉如好整以暇,抱著手爐,語氣輕慢地說:“是啊,摘了帽子吧,我許久未能見到梁姑娘的真容了,還真是有些想念。”
梁雨淞恨死了她這番做派。
元婉如,絕對是故意的。
這里圍著這么多人,一旦她摘了帽子,在場的人,全都會看到她長滿了斑疹的臉。
她絕對不要。
“爹,我現在起疹子了,我不能摘帽子。”
她哀求地看向梁尚炯,聲音悲切,梁尚炯有些為難。
女兒家注重臉面,也真是讓孩子為難了。
“侯夫人,您看,能不能看在陸老夫人的份上,高抬貴手,原諒她這一次的莽撞。”
汪敏沒說話,而是看向了元婉如。
她不傻,今日兒媳婦忽然讓她帶著護衛,硬闖衛國公府,想必另有打算。
所以,她把決定權,交到了元婉如手中。
“一切聽我兒媳婦的。”
元婉如冷著臉接了一句:“那我就必須看到梁姑娘,真誠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