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膳,他們即將出發,蘇少東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了一捧黃色雛菊狀野花,送給元婉如。
“小美人,我運氣不錯,你看看這是什么?”
元婉如只是掃了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款冬花。”
蘇少東連連點頭:“開得正好,我摘了一些送給你,等到干了之后,你還給我。”
石英不明所以:“不過一把野草,還要還你。”
對面的男人,眉眼上挑,一臉喜色:“你們就不懂了,小美人定然明白我的意思。”
元婉如接過他手中的小花束,蕭索的初春,能看到這么一捧小野花,給生活增添了一點顏色,她也挺喜歡。
款冬花溫而不燥,有邪可散,散而不泄,無邪可潤,是一味很好的藥材。
她給石英解惑:“曬干之后,就可以入藥了。”
蘇少東的岐黃齋是一個大藥庫,所以,不浪費藥材,是他的一個好習慣。
看到這一幕,陸江年只覺得,格外郁悶。
懂得藥材了不起嗎?
同時,他的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危機感。
昨晚她說,之前的他,死纏爛打,才打動了她。
如今,這個蘇少東,好像就是走這條路。
她現在不喜歡蘇少東,會不會在蘇少東的糾纏之下,動搖呢?
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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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次元婉如的恐嚇,如今陸江年和蘇少東之間,總算和諧一點了。
雖然彼此還是看對付不順眼,但是沒有再大打出手,日子還算平靜。
這一日,他們走到了漢水附近。
二月初的天,還是很冷,漢水旁的十里鎮飄著小雪,落地無聲,卻將天地都染成了銀白色。
路上人煙稀少,車軸行駛過的地方,留下深深的痕跡。
元婉如捧著手爐,坐在墊著厚厚褥子的馬車里,依舊覺得寒意沁人。
留雁凍得臉有些白,石英乃是習武之人,比她耐凍,臉色比較好。
“還沒到鎮上嗎?”
留雁問著話,牙齒都咯咯打架了,太冷了,比京城的冬天,還要冷。
元婉如把手爐遞給她:“你暖一暖手。”
幸好,很快就到了鎮上。
十里鎮的客棧只有一家,叫“十里客棧”。
天氣很冷,出門的人不多,可是因為只有一家客棧,來投宿的人,也不算少。
幸好,還有五六間客房是空的,他們這些人,擠一擠也能度過這一夜。
交好了銀子,元婉如準備上樓歇息,卻聽到外頭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然后客棧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蠻橫的聲音響起:“讓這些人統統滾出去,這家客棧,我們包了。”
客棧里,大多數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門口進來的這一群人身上。
領頭的是一對少男少女。
這兩個人,大約十七八歲上下,長相不俗,衣著得體,看起來出身就不一般。
說話的人,是女子身后的一個男隨從,他一臉倨傲走到掌柜那里,拿出晃眼的大金錠擺在桌上:“夠了吧,把里面的人,都趕出去,不要打擾我家少主子休息。”
非常囂張,很是無理。
那個少女長得嬌俏,可是那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卻損了幾分美麗。
她擰著眉心,四下打量,看到客棧的桌椅板凳都略顯陳舊,非常嫌棄地說:“破地方。”
然后,她的目光,對上了蘇少東,忽然雙眼一亮,眼中露出濃濃的興致:“你叫什么名字?”
別看蘇少東在元婉如跟前很是活潑,但是,他可不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人。
從第一眼看見這個女子,他就非常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