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兒臣就想要梁雨花!”慕容駿語氣一軟,忽然跪坐在昭華夫人腳邊,一雙眼含乞求,活像只討食的貓兒。
他想起前一陣,他故意去尋那丫頭,梁雨花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心頭就像被羽毛輕輕掃過,癢得難受。
昭華夫人看著兒子癡迷的神情,心中警鈴大作。
她太了解這個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孩子——那眼底閃爍的,分明是志在必得的執念。
\"駿兒,\"她強壓著怒氣,指尖掐進掌心,”梁家如今是什么光景?梁妃母子還在天牢里關著!你讓母妃怎么去跟你父皇開這個口?\"
若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她早就張羅著納進府了。
兒子成年至今,還是頭一回對哪個姑娘這般上心。
可偏偏是梁家的女兒——那可是個燙手山芋!
“母妃至今都沒有弄清楚,梁妃母子到底觸犯了你父皇哪里,我們不能貿然……”
皇上處置這件事情,雷厲風行,半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昭華夫人不得不慎重。
慕容駿猛地站起身,錦袍下擺掃翻了案幾上的茶盞,沏好的茶水潑灑在華貴的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跡。
\"我不管!\"他像只困獸般在殿內來回踱步,腰間的玉佩隨著動作劇烈晃動,“我就要梁雨花!母妃不幫,兒臣自己去求父皇!\"
昭華夫人氣得眼前發黑,扶住貴妃榻才沒栽倒。
這個孽障!
她苦心經營這么多年,難道要毀在一個小丫頭手上?
\"你給我站住!”她厲聲喝道,聲音尖得幾乎破音。
可慕容駿早已甩袖而去,殿門被他摔得震天響。
廊下伺候的宮女們嚇得跪了一地,只聽見五皇子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宮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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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段孽緣,倒真真是天意弄人。
那日梁妃與昭華夫人暗中勾結,設下毒計要陷害三皇子。
五皇子慕容駿得了消息,興沖沖地約上表兄陳正權,特意選了三皇子府邸對面的茶樓,包下臨街的雅間,只等著看場好戲。
慕容駿懶洋洋地斜倚在雕花窗欞邊,指尖把玩著一只酒杯。
樓下街市喧囂,販夫走卒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他卻只死死盯著對面三皇子府的朱漆大門,生怕錯過什么好戲。
陳正權坐在一旁,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想起去年那樁拐賣幼童的案子,他至今仍恨得牙癢癢。
雖然最后推出個管家陳三頂罪,但父親陳本還是將他連夜送出京城,連年節都不許他回來。
那段在外漂泊的日子,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表哥放心,“慕容駿瞇起雙眼,眼中是森森冷意,”這次定要讓慕容驥摔個大跟頭,給你好好出這口惡氣!\"
陳正權聞面色稍霽,舉起酒杯與表弟重重相碰。
他咬牙切齒道:“讓他害我!活該有此報應!\"
想起自己在五皇子的婚宴上被當眾帶走的屈辱,他握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仿佛要把那茶杯捏碎。
時至今日,他們依然以為,拐賣幼童案,是三皇子故意扒出來對付陳家的,根本沒有查到,陸江年在背后的推動。
慕容駿親熱地攬住陳正權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敢動我表哥,我要他十倍償還!\"
他從小就和陳正權形影不離,那段表哥不在京城的時日,他連騎馬都覺得索然無味。
府里的妻妾再美,也比不上和表哥一起縱馬馳騁、飲酒作樂來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