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還在流血。
鮮血從他的嘴角流淌出來,然后是鼻孔,隨著她開口說話,越來越多的鮮血開始不斷出現,從眼睛里,從耳朵里不停的出現。
鮮血滴滴答答,很快小木屋中就浮現出了一抹讓人極為心安的幽香。
幽香從林清雅的血液中浮現出來,她身上那種即便是李東城都看不透的氣息飛快的虛弱下去,她的身體也開始微微搖晃,可即便如此,她的手指仍然搭在李天瀾的手腕上。
玄而又玄的氣息在李天瀾體內不斷擴大,昏迷狀態下的李天瀾沒有意識,只剩下本能。
本能將林清雅的氣息當成了入侵者,劍氣與力量瞬間融合,變成了致命的鋒芒,順著李天瀾的手腕開始攻擊林清雅。
瞬息之間,林清雅整條胳膊被撕裂出了無數道密密麻麻的傷口,血流如注。
林清雅輕輕咬了咬嘴唇,七竅流血狀態下的她自然不如平日里那般風姿絕世,但卻依舊有著一種寧靜文雅的氣質,她甚至笑了起來:“夫君,我救父親廢了好大的力氣,等父親走后,我要你吻我。這不是交易,只是我想感受一下被你疼愛的感覺,好不好?”
林清雅清楚李東城的一生。
劍神有過很多女人,甚至現在,劍神的女人已經在墓園之外塞滿了一片高檔的別墅區,這甚至還不是全部,林清雅根本就懶得數李東城到底有多少女人,所謂公主千金這玩意,在李東城眼里真的不值錢,只要他愿意,日常給他端茶送水的都可以是所謂的凰室公主或者財團千金。
這么多女人里,能夠被李東城記住名字的人很少,而真正被她吻過的,目前只有東城月。
“你能增加父親的身體強度?”
李東城干脆利落的跳過了這一話題,直接問道。
李天瀾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身體過于脆弱,甚至李東城都無法想象這到底是積累了多么恐怖的傷勢,他能感受到李天瀾體內的的事情,根本不會有瓶頸,只是為什么”
他突然怔了怔,下意識的松開了手掌。
因為在他感知李天瀾的同時,也感受到了林清雅的力量,那種力量并不狂暴剛猛,無比溫潤,但卻在不動聲色間將他和父親的劍氣全部壓制了下去。
從她身上流淌的鮮血更多了。
很顯然,林清雅不需要李東城的幫忙,李東城的探查反而幫了倒忙。
“抱歉。”
李東城淡淡道。
“我很開心呀。”
林清雅輕聲笑了起來:“夫君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你今天的變化到底有多大,如果要我來形容的話,隨著父親的出現,你現在才真正像是一個人,而不是之前那樣,無悲無喜,無憂無慮我的父皇曾經說過,真正無憂無慮的人,一定是最無情的人。現在你不是了。”
李東城沉默著,一不發。
大量的鮮血在林清雅身上不斷流淌,某一刻,遍布房間的幽香似乎濃郁到了極致,房間里因為大量的鮮血氤氳出了一層無比朦朧的霧氣。
林清雅背對著李東城,手指依舊搭在李天瀾的手腕上。
但這一瞬間,李東城卻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因為在感知中林清雅突然就變了。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變化,不是氣質上或者容貌上的變化,感知之中,林清雅似乎在這一瞬間完全消失,徹底變成了一片虛無。
一片掌控一切的虛無。
房間里下了一場血雨。
不是從上而下。
而是自下而上,地面上一滴滴散發著幽香的血液凌空飛起,在林清雅面前匯聚成了一片血色的帷幕。
林清雅聲音溫柔,但卻帶著一種無從抗拒的味道,那不是強勢或者霸道,而是一種理所當然。
“封鎖。”
隨著林清雅的聲音響起,浮現在她面前的血色帷幕上一瞬間浮現出了無數行極為清晰的古老字跡。
站在李東城的角度上,他可以看到每一行字的軌跡,但卻無法理解這些字跡的意思。
仿佛有一支筆在無形的勾畫著林清雅的鮮血,大量的自己飛快的出現,不斷排列,
錯落有致。
像是在書寫著一個故事。
“鎮壓。”
林清雅的聲音愈發柔和。
鮮血帷幕驟然擴散,直接籠罩了李天瀾昏迷中的身體。
一道極為暗淡的金光在這一刻直接從李天瀾的身體表面爆發了出來。
劍氣層層洶涌,不斷匯聚,全部落在了林清雅身上。
絕對凝聚的鋒芒圍繞著林清雅,沒有絲毫的分散,劍光絲絲縷縷,縱橫交錯。
林清雅在劇痛之中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洶涌的鋒芒幾乎完全撕碎了她的身體,大片的鮮血甚至是破碎的骨骼都開始從林清雅身上滑落下來。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當李東城反應過來,林清雅已經是奄奄一息。
“禁止!”
金光帶動的鋒芒在李東城的禁止之下剎那消失。
房間里所有的劍氣被完全禁止。
李天瀾的氣息歸于平穩。
林清雅倒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著,鮮血帷幕完全破碎,落在了她身上,她的衣服已經被劍氣撕裂,衣物之下,原本白皙的每一寸肌膚上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傷口,深可見骨。
林清雅有些顫抖的聲音有些吃力的響了起來:“這不是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