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這種考慮,魏榕那兒也不會有任何障礙。
何狄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
他豎起第二根手指,聲音里充滿了炫耀和即將取而代之的野心:“第二樁嘛……托組織上的信任,兄弟我,很快也要挪挪位置了。”
“副鎮長,大概就是這幾天的事兒。”
他向前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卻讓每個字都像毒針一樣清晰,“說不定啊,過不了多久,也能嘗嘗這‘常務副’的滋味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放肆的狂笑如同淬了毒的尖刀,在空曠的走廊里橫沖直撞,狠狠剮蹭著江昭陽的神經。
何狄不再停留,帶著勝利者征服般的姿態,猛地一轉身,嶄新的皮鞋后跟敲擊在水磨石地面上,發出清脆而囂張的“噠、噠、噠”聲,如同鼓點般敲在江昭陽瀕臨崩斷的心弦上。
那刺耳的笑聲和腳步聲,如同跗骨之蛆,緊緊纏繞著他,將他拖向憤怒的深淵。
就在何狄的身影即將拐過走廊盡頭的瞬間,江昭陽胸腔里積壓的熔巖終于沖破理智的堤壩,裹挾著冰冷的恨意噴薄而出。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萬載寒冰的鋼刀,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鋒芒,清晰無比地穿透空氣:“何狄!”
那囂張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江昭陽死死盯著那僵在走廊盡頭的背影,一字一頓,聲音低沉如同地底奔涌的暗流,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記住我這句話——”
“多行不義必自斃!”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你的末日……也快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江昭陽感到一股狂暴的力量在體內左沖右突,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猛地攥緊了手中那個一直端著的、早已涼透的白瓷茶杯。
里面裝是中藥湯。
五指如同鋼鉗般驟然發力!
“咔嚓!”
一聲刺耳的脆響在死寂的走廊里爆開!
脆弱的白瓷杯身根本承受不住那滔天的恨意與指間爆發出的恐怖力量,瞬間四分五裂!
藥湯灑了一地。
尖銳的瓷片如同鋒利的刀片,深深扎入他緊握的掌心,殷紅的鮮血立刻從指縫間洶涌而出,混著杯底殘留的冰冷藥湯水,黏膩而溫熱地蜿蜒流下,一滴滴砸在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
劇烈的疼痛從掌心傳來,卻奇異地帶來一絲麻木的清醒,暫時壓住了那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怒火。
何狄緩緩地轉過身。
他的臉上,那囂張跋扈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驚愕、被冒犯的憤怒,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被那冰冷詛咒刺中的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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