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率先出聲:“臣請增派禁軍護衛祭壇!”
“不可。”林臻搖頭,“打草驚蛇,反誤大事。”
慕容嫣指尖輕叩鳳椅扶手:“朕已有安排。陸炳,你帶錦衣衛便衣埋伏祭壇四周。工部即刻以查驗為名,暗中加固祭臺關鍵處。禮部照常籌備,勿露痕跡。”
眾臣領命而去后,慕容嫣獨留林臻。她從暗格中取出一枚金鳳令牌:“夫君,這是調動京畿新軍的虎符。若祭壇有變,你可持此符調兵。”
林臻接過令牌,只覺沉重異常:“嫣兒早已準備?”
慕容嫣望向窗外月色:“朕登基那日,先帝曾:鳳棲梧桐,非為避風,而為迎風展翅。”她轉身時,深青袍上的暗鳳紋路在燭光下若隱若現,“這江山,朕不會讓給任何人。”
與此同時,雍王府內正在密謀。慕容弘攤開祭壇圖紙:“吉時已改為辰正三刻,我們的人要提前埋伏在此處。”
慕容璋卻面露憂色:“二哥不覺得太過順利?陛下突然更改吉時,莫非有詐?”
“便是有詐又如何?”慕容弘冷笑,“我們在祭臺下的布置萬無一失。屆時轟隆一聲...”他忽然壓低聲音,“北疆部落已答應,見信號即南下。”
“那些草原蠻子...”慕容璋蹙眉,“只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慕容弘把玩著手中的玉貔貅:“待大事已成,自有辦法對付他們。如今首要的是...”他做了個抹頸的手勢。
窗外忽起風聲,吹得燭火搖曳。慕容弘猛地起身:“誰?”
管家推門而入:“殿下,是風。方才收到密信,陛下今日召見了欽天監正使和兵部尚書。”
慕容弘面色一沉:“看來,她果然起了疑心。”
“那計劃...”慕容璋遲疑道。
“照常進行!”慕容弘斬釘截鐵,“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吩咐下去,所有死士袖藏黑鳳標志,以便相認。”
夜深人靜時,慕容嫣獨自步入太廟。百盞長明燈映照著歷代帝王畫像,她在太祖女帝畫像前駐足。畫中人身著戰甲,袍角繡著浴火鳳凰。
“太祖當年以女子之身開創大乾,歷經多少艱難。”她輕聲道,“朕絕不會讓江山斷送在朕手中。”
廟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林臻捧著披風走來:“夜深露重,嫣兒當心身子。”
慕容由他為自己披上披風,忽然道:“夫君可知朕最怕什么?”
林臻搖頭。
“朕最怕的,不是皇叔謀反,而是...”她望向太廟深處,“而是這工業革命帶來的變革,最終會反噬大乾。如今民間已有怨,說機器搶了生計,鐵路破了風水。”
林臻握住她的手:“變革總會陣痛。但長遠來看,工業革命會讓大乾更加強大。我們要做的,是做好引導和安撫。”
慕容嫣靠在他肩頭:“祭天大典后,朕要頒布《新政安撫詔》,你說可好?”
“正當其時。”林臻輕撫她的發,“現在,先回去歇息吧。”
他們相攜走出太廟時,月光灑在慕容嫣的深青鳳袍上,那只暗鳳仿佛在夜色中蘇醒,展翅欲飛。
而此刻的雍王府密室中,慕容弘正對死士做最后吩咐:“祭臺第三階下有暗格,內藏火藥。辰正二刻點燃引線,正好在陛下登臺時引爆。”
死士領命而去后,慕容璋從暗處轉出:“二哥,我總覺不安。今日見到陛下,她那雙鳳眸似已看透一切。”
慕容弘冷笑:“便看透了又如何?明日此時,坐在鳳椅上的就該換人了!”
他舉起酒杯,杯中酒液鮮紅如血。窗外忽然掠過一道黑影,如鳳翔九天,轉瞬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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