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龍的臉色在瞬間變化了下,看得出,這事發生在他意料之外,但他畢竟經驗豐富老于場面,隨即臉色便恢復了正常。
束千源手指黑衣人問道:
“他是你手下的賒刀人嗎?”
兀龍抬頭不屑道:
“穿上黑衣就是賒刀人?束長老你也太好糊弄了吧!”
束千源微微笑道:
“就知道你會抵賴。”
一伸手從那黑衣人胸口撕下一塊黑布來,胸口皮膚上一頭狼樣的紋身立馬顯現出來。
人群中立馬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原來賒刀人個個胸口都是有獸形一樣的紋身的。
這會兀龍不好抵賴了,硬著頭皮答道:
“他是賒刀人又怎樣?”
束千源看他一眼,從胸口掏出一張羊皮紙的信箋來,凌空揚了揚大聲說道:
“此人為我手下在往曹州路上所擄獲,同時截獲的還有他身上一封寫給曹州人氏黃巢的密函。”
話說到此,劉馳馳注意到那兀龍的臉色已極不好看了。
束千源走到族眾面前,手揚信函繼續說道:
“此信函并非我族族領宋甜兒的手筆,此事我已證實過。也非是我族族衛大將軍的手筆。”說到這里,他扭頭看一眼場中的兀龍,揄揶道:
“恐怕族衛大將軍也沒有這等精彩的文筆吧?”
兀龍站立著不說話,臉部的肌肉已然扭曲起來,一副氣急敗壞的表情,可礙于這么多族眾和幾位族中長老以及族領在場,他光有邪火而不敢發作。
“書寫信函之人是我族中一位資深的長老!”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已有底下的族眾在小聲地議論開了。
“這還了得,那封信函不會是......萬長老寫的吧?”
“不是他還會是誰!”
“那此事也太玄乎了吧,我光知道他在族眾一直與束長老不合,但怎料到他竟然和外族之人也有媾合,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一人聽著只叫頭疼。
另一人笑他道:
“孤陋寡聞了吧。族內拉攏族衛將軍是為了與束長老他們一幫人抗衡,族外拉攏那曹州的黃巢,你知道意圖是什么?”
那人問道:
“意圖是什么?”
“不能說。”另一人搖頭道:“說出來怕嚇死你。”
那人還想追問,另一人卻目光回到會場中央,問死也不回答他了。
劉馳馳眼光看向萬長老,此時他的表情已和一開始大相徑庭,緊張之色溢于表,那頭斑白的老發恨不得要眥起來似的蓬亂著,眼珠狠盯著兀龍,那架勢恨不能要把他盯出個洞來。
再看場中的甜兒,依然風云不亂地穩穩坐于中椅,款款身形,裙裾翻飛處,臉上已然有了絲勝利的笑容。
束長老舉手止了止族眾的騷動,待聲息稍微平靜,他重新亮嗓說道:
“關于此封信函的內容,我想一定不外乎衣長老方才所說的'一族之前途',那就由我讀來與大家一聽......”
話剛說到這里,就聽身后一人發狠大叫道:
“你個老匹夫,我殺了你!”
束長老還未來得及轉身,那兀龍已原地拔起,抽刀向他劈了過來......
此時劉馳馳在人群中也看得清楚,禁不住失聲叫道:
“小心那兀龍!”
可他離會場中央少說也有幾丈遠的距離,光是看見但人已來不及過去阻止了。
眼看著刀尖就要沾上老人家的衣服,突然間憑空響起一聲清厲無比的鷹唳,一對鷹爪如鋼爪一般牢牢抓在那兀龍握刀的手臂之上,鷹爪之利,直嵌進他肉里!
兀龍直疼得“哎呀”一聲暴叫,就地滾倒,失手便摔了兵刃。
束長老轉身看了眼狼狽不堪的烏龍,抬眼越過人叢,朗聲喚道:
“竹兒,你們也來啦!”
清冷的夜空飛花一片,如雪片般飄灑開來。花葉紛飛處,一只杏黃色的身影從半空中飄搖而下,直至翩躚地落在場地中央。
直至,濺濕了劉馳馳的淚眼.....
“泠竹!”他心中喊道。
李默余不解離人的別情,扭轉頭看他一眼,奇怪道:
“你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迷了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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