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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離開那山洞?”他問道。
泠竹搖頭道:
“沒有,我想你定能回來,所以在那原地一直守著,害怕出了差池。”
他心里頓時涌起一陣凄楚,這個癡人兒。劉馳馳終于明白泠竹見到自己之時愛恨交加的滋味了。
等待,是世界上最煎熬人意志的東西,它像是把銼刀,把人的希望在時間里一點一點打磨消耗掉,直至心落入萬念俱滅之中。如這世間有最令人絕望之事,那定就是等而無果了。
他無法語,只有把泠竹的手捉在自己臉頰邊一再摩挲著,熱淚隨之而來,瞬間將它打濕了。
泠竹也哽咽不止,待稍稍平息之后,方才繼續說下去:
“你走之后,我一直不敢于洞內生火,唯恐再將王建那群烏甲軍給招惹過來。到你走后第三晚,洞內已無干糧,我饑腸轆轆,加之多日焦慮,神情緊張,所以幾近昏厥。然而就在此時,我聽到洞外大佛腳下有人在說話。”
“是王建的人嗎?”他問道。
“不是,我悄悄探頭看了一眼,是幾個黑衣蒙面人,后來我才知道他們就是獄族的賒刀人。”
她竟然遇上了賒刀人?劉馳馳聽后臉色倏然一變。從時間上看,她遇上賒刀人的時間竟然比自己還早一些。如此說來徐謙說得沒錯,這幫賒刀人真的對時空變化有著非比尋常的敏感,一有時空之門打開的動靜,他們立刻就聞風而動了。
泠竹接著說道:
“此時我也心驚不已,不知來人為誰,更不知道其意為何,如是那個叫朱溫的烏甲軍校突然帶人折轉回來,以我一人之力定然不是他們對手。”
劉馳馳點頭安慰道:
“那叫朱溫的前幾日我還在這金陵城里見過,那日他倒是真沒拿謊話誆騙我們,下山之后他往南方投了黃巢軍,現在儼然已是個重要角色。”
泠竹點頭道:
“我看他們穿著也不太像,只是驚慌之余,總不免亂想。那幾人在石佛腳下搜尋了半天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就聽一人抱怨道:'光是聽說在這龍門山附近,這龍門山可大著呢,頭領僅是派我們幾人來找,偌大個地方,你說怎么找?',另一人說道:'怎么找,注意有綠光閃動之處就是了。'那人又怨道:'綠光,螢螢綠光而已,頭領也不知道多派些人手,這要我們找到什么時候?'說著竟坐地歇著不干了,另外那人罵道:'你倒是長不長記性,這洛陽一帶山里皆都是束長老的地盤,兀頭領和束長老的關系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們怎可能大張旗鼓跑來搜尋那東西?”,停了一停又聽那人接著說道:'再者說來,我們也不是專程過來找那東西的,我胸口衣襟里這封信函才是我們的要務,兀頭領只是要我們路過之時順道過來找尋一下而已,如找不到,后面他自會親自過來干涉,要你操什么心?'......”
劉馳馳心里一動,問道:
“他們要找那東西是否就是我那枚扳指?”
泠竹點頭道:
“料想應該是的,不曉得他們是怎么知道你那枚扳指之事?”
他笑了笑道:
“獄族之人,天生就非普通常人,對一些圣靈之物的敏感要遠遠超于常人的。”
他接著又說:“那人所說的胸口衣襟里的信函,如不出所料,應該就是昨晚束長老手中那封密函吧?”
泠竹一笑嫣然道:
“又有何事是你料不到的,正是。不過有一事你倒是料錯了。”
他也笑道:“哦?是么,那是什么事?”
“昨夜我義父手中所執那張羊皮信函,并非是真正的那張信函。”
劉馳馳一愣道:“真正的信函呢?”
泠竹笑著賣了一個關子:
“你且聽我接著說下去就是了。”
“好吧,你說。”他伸頭在泠竹唇間飛快地吻了一下道:“反正今日我們有大把的時間,你慢慢說就是了。”
泠竹臉上飛快地紅暈一片,她嗔怪道:
“你這樣還讓不讓我說了?”
他忙換作一副正襟危坐模樣,收斂起笑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