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劉馳馳一貫的做法,只要那人一踏進院門來,他便會自后閃出揮掌手刀他的脖頸處。
但這一回劉馳馳閃出來后猶豫了一下,沒曾下手。
那人倒是機靈,聞聽身后風聲感覺不對,一轉腦袋看見劉馳馳,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
見狀,劉馳馳反倒笑了。
“我未曾準備殺你,你跪我為何?”
那兵士倒也坦誠,只說:
“看這情形,剛才來的那趙奎定然已是讓俠士你料理了,在下怕死,只是奉公行事而已,懇求俠士你莫要殺我。”
說得直接,倒也是個坦誠的人。
此時悟門已從草叢間站起身來走到劉馳馳身旁。
那人看了好像明白了什么,更是害怕了。
劉馳馳看他樣子好笑,思忖片刻說道:
“饒你一命簡單,只要你依著我法子幫我辦件事。”
那人忙說:
“少俠你只管說話,你若饒我一命,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您只管吩咐便是。”
劉馳馳心想,這人答歸答應,卻還挺有做人原則,看來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剛才饒他一命看來倒是對的。
他指了指一旁草叢里躺著的那人道:
“你先去把你兄弟身上的衣服給我扒下來。”
那人果真老實,聽這話什么也沒語,直接跑過去扒衣服去了。
劉馳馳這才轉而對悟門說道:
“妹子,為了不惹起事端,你一會還得隨我們過去見那幫家伙,不過你盡可以放心,我會一直在門外看著,確保你安全。”
悟門看他要那人去脫那家伙衣服,心里已經大概明了劉馳馳的意圖,所以心中倒沒太擔心。
她點點頭問道:
“進去之后,那些人會要我做什么?”如那些人要我陪他們喝酒怎么辦?”
劉馳馳思索一下答道:
“進去之后,如那些人僅是要你伺奉斟酒,你只管給他們斟就是了,讓他們喝多倒也不是壞事。”
悟門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如那些人定要我陪著喝酒呢?”
劉馳馳笑道:
“這一點我早料到,記住他們如要你喝酒,你一定說你滴酒不沾,如一沾酒,無論多少,定然會全身暴起紅疹,渾身疼痛奇癢無比。你說你小時候不懂,經歷過一回,幸虧救得及時,要不準死過去了。”
悟門聽著,認真地點了點頭。
“馳哥哥,喝酒真有那么可怕么?”
劉馳馳撫撫她腦袋笑道:“因人而異吧。”
他剛才講得無非是酒精過敏的癥狀,無非是夸大了一些后果而已,目的只是為了不讓那幫家伙灌悟門的酒。
“還有。”他認真叮囑道:
“酒過三巡之際,我會在屋外給你暗號,你那時務必要找了借口先脫身出來,千萬記得不能逗留!”
悟門點頭,將他的話悉記于心。
此時那人也將同伴身上扒下來的兵士衣服送了過來,他一手接過,問道:
“你這人倒還老實,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會夸自己,隨即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小的叫楊一六,今年三十五,祖上三代在河南務農,正逢上災年,無以為生,所以這才出來投了軍……”
劉馳馳打斷他道:
“我只是問你叫什么,你不用跟我說這么許多。”
“哦。”那人瞥了一眼草叢里,頭一低,又不敢說話了,顯然心里還是懼怕他。
劉馳馳看他這番模樣,不覺笑道:
“你懼怕什么,你沒做什么,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你那同伴趙奎也沒有死,只是被我打暈了而已。”
聽他一說,這叫楊一六的臉上表情才稍稍放松下來,不再像先前那般畏懼了。
劉馳馳又叫他找了段粗繩,與他合力將其草叢里的趙奎捆綁結實,臨了又叫他脫下腳上粗襪塞進趙奎口中。這五六月天氣倒也不涼,這人光著想來也不會出什么事,頂多受些蚊蟲之苦罷了。誰叫這人嘴欠,醒來就讓他吃些苦頭也是該的。
辦好這一切,劉馳馳這才把趙奎的衣服換上,轉而又向楊一六叮囑了兩句,無非是要他配合自己,不可泄露了自己假扮的身份。
看楊一六老老實實一一答應,劉馳馳這才和他一起帶著悟門,向禪房那院走去。
此時剛到亥時,皎月掛在西天上,山寺里清幽寂靜無聲。
從外看去,難羅住的禪房依舊燈火通明,想來是這幫人酒意正酣。
這幫家伙如此酒肉,也不怕玷污了佛門圣地,褻瀆了神靈。他正恨恨想著,就走到了禪房的門口,他趕緊將頭上的兵士帽往下拽了拽。
叩門,唐梟酒氣熏天地過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