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來不信,但確是如此。”
想來有些可悲,這難羅和自己一場殊死血拼,臨到死前都沒意識到,自己苦苦追求的那枚佛頂骨舍利,竟只是件仿品而已。
雖然劉馳馳賦予了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影骨舍利。但它終歸只是一件仿品而已。
可它確實是前人為防舍利被盜,而進行炮制的仿品。諸如此類的物件,劉馳馳早在李盡忠的包裹中就曾見到過。
李默余大惑不解道:
“既然這是枚仿品,那枚真正的佛頂骨舍利又在何處?”
沉吟片刻,劉馳馳舉手指向剛才被難羅一掌打飛摔落的墻角道:
“如我估猜的沒錯,應該就在那里邊了。”
燈火掩映下,一片石礫散亂的墻角,剛剛不期然間被劉馳馳撞開了一座小小的石龕。
“你是說那個墻角?”李默余猶自不敢相信。
在這滿室錦繡、珠光溢彩的地宮大廳里,那佛教界至高無上的佛骨舍利竟會放在這個墻腳不起眼的石龕之中?如是這樣,是不是太有些匪夷所思了。
劉馳馳點了點頭,輕聲道:
“我親手摸到的,那石龕里有物。”
聽說有物,李默余和令狐珊俱都不作聲了。三人就此默契,掌著燈火小心翼翼走近那座不起眼的石龕。精神全神貫注間,竟然沒有一人注意到頭頂石洞上方輕微作響的敲鑿聲。
高不及一米的石龕,坐落在七寶神座后面墻腳的陰影里,如不是特別注意,根本不會留意到,跟何況還有一扇小小的石門遮擋著。
石門已被劉馳馳撞開,吱成一條不小的豁口,黑黢黢的,實在不像是個藏寶的地兒。
默余伸手要用火把去照亮,被劉馳馳輕手接過道:
“我來吧。”
轉身便俯下身子鉆了進去。
李默余明白馳馳的好意,他們誰都不清楚里面會有什么意外,越是藏寶處越可能危險,剛才那七寶神座一圈的神奇光芒就是例子。
劉馳馳仗著自己是青紋侍迦的身份,自然比他們膽子要大一些。
縱使膽大,劉馳馳還是被嚇著了。
一具方袍圓領的人形枯尸,盤腿趺坐在石龕內,被他火光一照,面目栩栩竟似要張口說話一般。劉馳馳猛被一嚇,失手將火把跌落地上,撲簌跳動兩下險些滅掉。
外面默余一驚,緊張問道:
“怎么了?”
劉馳馳穩了穩神,待看清這是個早已圓寂多時的和尚后,才伸手到身后擺了一擺手。
見狀,李默余和令狐珊這才情緒稍定,安下心來等著劉馳馳隨后的消息。
劉馳馳重新掌燈細望。
從這具干尸皮膚的失水情況來看,顯然這位僧人早已圓寂了多年,原本就不高的身形更是縮小得厲害,干瘦的骨架上頂著的腦袋凸顯得特別碩大,脖頸微微前突,呈凝目安視狀,雙手合于胸前,手掌間握有一物。
這是一件明黃色的絲綢包裹,歷經數年,光鮮而不褪色,想來是件非常貴重的絲綢織物。
那至圣的頂骨舍利會在這包裹里嗎?
劉馳馳帶著疑惑,伸左手去取那和尚手中的包裹,稍稍用力之下竟然未能拿動。
他自覺奇怪,細看之下才發現,這和尚十根纖瘦露骨的手指正緊緊握著絲綢的包裹,時日太長,這十根手指竟已牢牢將這包裹固定住了,輕易拿不出來。
劉馳馳換個身位,將火把交至左手,伸出右手過去,剛觸及那包裹,這和尚十根僵直的手指竟然緩緩地松弛開來了。
他心中驚奇著將那包裹輕松拿到手中。
“骨碌”一聲,那和尚干尸的腦袋竟然掉落在地!
劉馳馳驚得急往后退,就聽一陣“劈里啪啦”聲響,那和尚的骨架竟在他面前全然坍塌成一對粉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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