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竹這丫頭要那些硝石、硫磺做什么用?”
甜兒低低著聲音回答:
“聽劉兄弟的意思好像是要做火藥用的。”
殷老夫人思忖半晌無語,片刻才道:
“火藥?他想要在這報恩寺里煉丹?還是要放煙火?”
雖是玩笑,但甜兒依然忍俊遐思道:
“以甜兒對劉公子的了解,恐怕動靜要比您老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殷老夫人無奈搖頭道:
“他之行事,我等不懂,且由著他吧,只要能護住那圣物舍利就可。”
這又轉而問道:
“阿蠻,剛講到哪里了?你且接著說下去。”
好像半天都沒動過似的,阿蠻依舊那副低眉束手的模樣,宋甜兒不由得有些后悔,剛才自己無心的語多少對他有些冒犯。
阿蠻稍稍直起身道:
“從騎兵隊伍里走出來那人,膀魁腰圓且身形極高。我一眼便認出來,此人就是那日在滅街上,劉爺曾與之交過手的孟絕海,聽講乃是鹽賊黃巢手下四大猛將之一。”
老夫人一蹙眉道:
“黃巢?難道你們與那鹽賊又曾有過過節?”
阿蠻只有據實道:
“算是有吧,前些日子我們幾人剛在舊城滅街上和他們一伙交過手,那孟絕海為此還自傷了左手手掌,我見他時,他左手上仍還縛纏著厚厚的布條......”
“這又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目光一緊追問道。
阿蠻不敢瞞她,撿重點把那日在滅街酒肆發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講述了一遍。
甜兒聽后頓時無語,這十六本就是個心性熱烈閑不住的主,再搭上個好惹是非的劉馳馳,沒事發生反倒是怪事一樁了。
她自顧攏了攏頭發,瞧向老夫人的臉色,不敢表態。
殷老夫人臉色明顯不太好看,鐵青著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過了半晌,才見老夫人忍住脾氣道:
你再往下說......”
阿蠻雖說平日里納寡語,對何人都是一副不茍笑的態度,但無論如何對老夫人還是尊敬有加的,此刻礙于氣氛也懂得收斂了語氣,只道:
“那叫兀龍的黑衣人,同那孟絕海見面,初時還有些劍拔駑張的意思,氣氛甚是緊張,我打準主意想趁他們混戰之時借機將少爺他們救出來。豈料他們相互一番通報之后,竟然一反之前態度,握手笑起來。”
聽講到這里,辭之中頗多不解。
甜兒咬牙恨恨道:
“那兀龍本就為一族叛逆,一心只想投奔黃巢,兩人間曾早就有過書信之盟,此刻遇上正好如他所愿了。”
阿蠻聽得似懂非懂,但是他素來清楚奴才的本分,從不向主人追問究竟,只停頓后接著道:
“奴才只在離遠的灌木叢里躲看著,并不曉得他們在說些什么,只看他們一番交談之后,那兀龍竟叫手下將縛綁著的少爺和簡彤姑娘從馬車中推搡了出來。那叫孟絕海的漢子初見少爺時還不認識,待見到簡彤姑娘時,起先是一愣,隨即竟然放聲大笑了起來。想來是已認出了簡彤姑娘就是那日在滅街上對付他之人。”
甜兒蹙眉長嘆一氣道:
“既是這樣,遇上像他這般肆意恩仇之人,十六兩人定然是要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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