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看了下腕上的時間,催促他道:
“回去吧,你終歸還留著一命。”
那人無奈著起身,轉身向著水面那片閃著亮光處緩緩走去,嘴里面尚還在喃喃自語:
“我還有一命,我還有一命......”
說著說著,突然語氣一停,轉身間表情突然變了,眼神幾乎發狂著折向向叢林處跑去。
幾乎同時,蘇楚瀾注意到了歐曼云遞與他的一個眼神。他會意地嘆了口氣,一轉身便奮足跑到了那人的面前,抬手間便把這人直直打飛了回去。
這人落水處正在那片水面的中央,隨著一陣好大的水花濺起,水面中央也隨即平靜了下來。蘇楚瀾注意到,那團朦朧的熒光也隨之消失不見了,徒留下水面處蕩漾著一圈一圈在夜幕底下閃動著的光感。
三人在水岸邊站了片刻,直到水面平復如常剛才轉身往回走。
一路上蘇楚瀾都沒有說話,直到快走到他們的車前,他才問道:
“那這人這樣就算回去了嗎?回到2048年?”
徐謙點頭。
蘇楚瀾接著問道:“那他回去后又會怎么樣?”
徐謙腳步不停地回答他:
“接著過完他這極為不堪的一生。”
......
回程的車里,蘇楚瀾極為認真地問了徐謙一個問題:
“我們到底是什么人?”
“侍迦啊。”歐曼云代徐謙回答。
“這我知道,可我們的職責到底是什么?我現在已經徹底糊涂了。”
徐謙目視著夜色里的前方,語氣平靜道:
“回去之后告訴你。”
車在起燈的公路上畫過一道流利的銀色,在星辰還未完全綴滿夜幕前向返城的方向疾駛而去。
......
“你的身份就是一位侍迦,這一點,之前我曾告訴過你。”
歐曼云湖畔山居別墅的客廳里,徐謙注視著蘇楚瀾的眼睛,一字一句如是說。
“我知道。”蘇楚瀾點頭。
“老大、老二、我,以及她,都是侍迦的身份。”
徐謙用手指向歐曼云,這時她正從廚房一臉賢惠地端著三碗甜湯走出來。
“嗯,這我也知道。然后呢?”
蘇楚瀾從歐曼云手上接過甜湯,眼睛仍注視著徐謙。
“我們幾個都是時空的看門人!”
徐謙說完,蘇楚瀾險些將手上的甜湯灑了出來。
“你說什么?我們是時空的看門人?”
他幾乎敢肯定,這是一個之前沒有任何人尊詢過他意見的新的身份。
“嗯。”徐謙確定地點頭,“這也就是我們侍迦的職責所在。”
徐謙看著蘇楚瀾從愕然中緩和過來的眼神,接著說:
“你知道,時空是個龐大、高速、高能量的,而且存在了幾百億光年的物質載體,當然它本身也是由不可知物質組成的。它從宇宙誕生之日就開始存在,而我們所理解的時間只僅是它的一個緯度而已。”
蘇楚瀾幾乎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已經掉進了面前的甜湯里。
“那,那這些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徐謙接著說:
“時空在時間軸線上的發生,我們稱之為歷史、現在,或者是未來。時空是有序的,所以我們的時間也是有序的,所以一切時間軸線上的發生也是有序的。只不過這種有序,絕不是我們現在簡單意義上理解的有序所可以去理解和定義的,它所謂的有序要遠遠深奧和復雜得多。”
現在的蘇楚瀾,幾乎敢肯定自己的腦容量有限得讓他不敢面對。
徐謙笑道:
“沒事,不能理解也屬于正常,你只要知道時空是有序而且是有自己運行規律的就行。”
蘇楚瀾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神色一如既往地迷惘著。
“回到一開始的話題,我們的職責就是要阻止違背時空發展規律的人和事。通俗來講,就是那些跨越時空緯度的穿越行為。”
徐謙終于講到正題上了。
“我明白,你曾經說過穿越時空者往往會破壞時空里本來就有的發展規則,令歷史進入無序和混亂狀態對吧?”蘇楚瀾問道。
徐謙點頭:
“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及時發現并制止這些時空穿越者,把他們送回到他們原本該在的時空里,讓歷史發展回歸正常。”
蘇楚瀾突然想起問道:
“你不是曾說過,時空本身也有這種糾正錯誤的能力嗎,比如令某個穿越者突然死亡或是消失什么的?”
“沒錯。”徐謙點頭:
“不過那樣做的代價太大,往往是改變已經發生到一定程度后時空的自發反彈的糾正行為。造成的影響已經不可改變,比如王莽。”
徐謙又一次提到這個名字,倏然令蘇楚瀾心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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