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只管把門打開,然后讓出一條路來,態度算是恭敬著說:
“主人在大屋客廳等您。”
說完佝僂著身子只顧朝前領路,全不像前一天兩人剛交手時精神抖擻的樣子。但蘇楚瀾明白,此人是名不折不扣的狠角色,從身份上看他極可能是名守護在山神身側的獄族高手。而從身手上看他極有可能是名身份存疑的賒刀人。蘇楚瀾跟賒刀人之間打過大大小小不下于十幾次的交道,但那些都是一千年前的獄族,以彪悍、冷血出刀無情而著稱,唯一不曾料到的是現在的獄族竟也保留著這樣殺手級別一般的人物。現今的社會更是個有序而充滿法治的社會,它的這種配置毫無疑問是極其危險的。這就類似于一個私人軍隊,在局部范圍內只服從于一個人的意志。
如此看來,這林筱確實不簡單。
一路經過漫長而漆黑的草坪,蘇楚瀾看到別墅的主樓就在眼前,而它二樓的燈光處隱約有人影晃動。
跟著管家走入大廳,老管家在玄關前止步,示意蘇楚瀾一個人進去:
“主人在里面客廳等你。”
蘇楚瀾一不發駐足狠狠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意味深長,直可以讓人看了汗毛豎起,然而這老管家雙手身前一垂,眼觀鼻鼻觀心,如是入定一般侍立在一旁,一動不動。
算你有定力,等老子事情完了再收拾你不遲。蘇楚瀾目光從他無神的臉上滑過,隨即邁入了客廳。
客廳暗紋的皮質沙發上,一個綢緞般的女人嬌軀橫成。
林筱,一個沐浴后膚質脂白的女人。
女人慵懶著從沙發上撐坐起來,伸一手蘭指照呼他:
“來,坐這邊來。”
她輕敲了下身邊的座位,同時余光略略瞥了一眼蘇楚瀾手里的琴箱,嫵媚中閃過一絲狡黠。
蘇楚瀾冷臉站著:
“今天下午中山路的事是你派人做的?”
女人先笑了:
“想不到你鼻子還挺靈的,你不問我也正準備派人去通知你的。”
蘇楚瀾臉上撇過絲冷笑:
“不必了,就憑你們這點伎倆,也高明不到哪兒去!”
林筱這女人不管他,只顧斟了杯茶水放他面前:
“不錯,比那幫警察聰明多了,我派人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估計他們還在一籌莫展呢。”
轉念略有著興趣地問他: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人干的?”
蘇楚瀾哼了一聲:
“你的人我不用看面孔都能記得,領頭那人不就是你派到湖畔山居監視我那人嗎,他跟我交手過兩次,光看身手我就知道他是誰?”
林筱臉上更顯出驚訝來,語氣里有些緊張道:
“你能認得他是誰?!”
“我管他是誰,只要是你的人就足以說明問題!”蘇楚瀾不屑地吐出兩個字:
“拙劣!”
聽他這番回答,林筱表情竟然放松下來,轉臉悠悠然說道:
“人家幫了你的忙,你還用這種語氣對待人家。”
蘇楚瀾看她表情不知道有多厭煩,女人犯起賤來就意味著墮落,再漂亮的皮囊都讓人作嘔。
“你這冠冕堂皇的話教我怎么理解?”
“不是嗎?”女人目光伶俐道:
“這姓穆的什么人,不用我說你也清楚。我不用這種手段綁了他,難道你可以讓他在大眾眼皮底下莫名其妙消失掉嗎?”
蘇楚瀾眼神頓時一緊:
“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女人笑了,笑得那么詭異,她湊近在蘇楚瀾臉頰邊輕輕說道:
“你別忘了,我是獄族。你在時空里玩的那點把戲,一個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蘇楚瀾這才想起,甜兒曾告訴過他,獄族的人生來對就時空間的變化有著異乎常人的敏感和直覺。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