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文忱推了推眼鏡,鏡片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冷光:“他破壞了規則,損壞了‘不可損壞特定之物’……
那拜堂的正廳,顯然屬于‘特定之物’。規則的反噬讓胡俊遠根本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剝掉了皮。”
他的聲音依舊冷靜,但這份冷靜下,是更深的寒意。
“怎么說?”蕭錦插了一嘴。
詹文忱轉過頭來:“我看了,周圍基本沒有什么打斗的痕跡,道具造成的損害也十分有限。
而且胡俊遠說過,他是狙擊手,那你們有誰聽到過槍聲嗎?”
蕭錦聞垂眸。
確實是沒有聽到。
而且就算是按了消音器,以自己的敏銳,也不會忽略過刻意壓低的槍響。
只能說明,詹文忱的推測完全正確。
“我們之前的探索被強行中止,管家和那些‘仆人’展現的力量遠超之前的零散襲擊。硬碰硬,絕非明智。”
溫白秋站在窗邊,白色西服在紅袍下露出一角,他望著窗外那片被火光映紅的、更顯陰森的古宅輪廓,眉頭微蹙。
自進入這宅邸就縈繞不去的怪異感,此刻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得更緊了。
他指尖無意識地捻動,一絲微不可查的光暈在指間流轉又熄滅,隨即溫白秋雙眸失神,似乎遙遙地在看著什么。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白楊攤了攤手。
柳蔓皺著張臉:“這樣豈不是太被動,不如我們再去找管家套套話!”她是想趕快通關的。
楚原歪了歪頭:“大嬸,我看你似乎挺胸有成竹的,我這邊正好有一個想法,你去最合適了,順便還可以把套話的事做了。”
大……大嬸???
柳蔓垂著頭,下方的臉扭曲得不像樣。
但楚原可不是她能得罪的。
“您……您說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還得靠各位才行!”柳蔓強擠出一個笑容來。
而且光看楚原的話,她就不認為對方會有什么好想法,怕不是想要推自己出去當炮灰吧!
“那你就閉嘴。”楚原表情突然一變,周圍空氣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
“既然知道自己是拖后腿的,那就少找存在感。雖然此次不是對抗副本,殺人沒有獎勵,但我的脾氣你們清楚。”
楚原既是警告柳蔓,也是在警告其它人。
主要是胡俊遠這小子給他上了一課,才剛進副本不到幾個小時,就給他拉了坨大的。
幸虧沒事,這要是有事,副本難度飆升、開啟大逃殺也不是沒可能。
曾經有一個玩家,就是殺了關鍵npc,導致任務變異,最后整個副本的玩家就活下來一個人。
“嗯嗯……”
“是是,我們肯定聽楚團長的話。”
自覺的玩家肯定不會當面和楚原對著干,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好說了。
蕭錦靠坐在自己廂房的門邊,背抵著冰冷的門板。
額頭散落的碎發遮住了大半的眼睛,只露出眼瞼下的一抹紅。
她閉著眼,仿佛在養神,實則精神高度集中。阿墨盤踞在她膝上,冰冷的鱗片傳遞著周圍細微的陰氣波動。
陸景說得對,沖動是死路,但坐以待斃,同樣是死路。破壞婚禮的方向沒錯,但必須更聰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