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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煌朝,京都,皇室行宮內。
一般早朝時間是卯時(5-7點),但現在,已經到了巳時末(11點)都沒結束,朝廷之上百官俱在,分立兩邊,但卻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
龍椅之上,天子右手一壺酒,左手一個美人,好不快活。
他仰頭,在美人的伺候下又飲下半壺酒才開口,“怎么,沈青宴該如何處理,這個問題就那么難嗎?”
天子不怒自威,他的眼神里充滿殺氣,目光一一掃視過眾人,百官全部跪下,俯首叩地,“臣等謹聽陛下圣。”
其中幾個官員互相看看,都想出頭發表其他意見,卻都被旁邊的人按住。
天子行散漫,隨手一指,“御史臺的人,你們說呢?”
“陛下既然問起老臣,那老臣就斗膽諫了,沈青宴雖然救災有功,但如今救災未成,民間就已經傳他是咱們大煌朝的天降文曲星,他在,國祚昌盛則國在,簡直就是一派胡。”
御史臺為首的老大人拜過之后站起來,語氣好一個正義凜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有陛下您才是代表國祚是否昌盛之人,沈青宴還豢養私兵,此舉必然是想謀逆,依微臣之見,不如趁現在謠沒有廣泛傳播前,將沈青宴傳召回京,和陳胥一起接受審理。”
“陛下,微臣認為,如今沈青宴和陳胥養私兵,提出離經叛道的政策改革挑撥皇室與百姓之間的關系,公然對抗世世代代的皇室規制,已經犯了死罪,且證據確鑿。但念其救災功績,可免除家人死罪,但沈青宴,理應賜死,請陛下圣裁!”
“諸位大人說得有理,天子之威不容侵犯,沈青宴以下犯上,請陛下賜死!”
……
有了幾個人帶頭,幾乎所有官員都跪下請求了,天子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把手中酒壺猛地一摔,酒壺頓時在地上四分五裂,“哈哈哈,好,那就依眾卿之,傳召沈青宴回京與陳胥一起接受大理寺審理,確認畫押后,秋后問斬,退朝!”
語罷,天子攜美人起身欲要離場,眾位大臣們站起來,笑意盈盈。
其中一位老大人忍不住了,猛地站起來,“陛下!沈青宴分明是救災的大功臣,不過是提出了男女同位的建議而已,這又有何不可,你們不顧……”
“別說了,再說下去咱們自己也保不住,走吧。”一個老大人拉住了他,又急忙跪地向皇帝求饒,只是話未說出口,老大人就又開口了。
“走,如何走?今日讓步,明日讓步,日后便要日日讓步。奸邪之臣把持朝政,這天下何時能見光明,國將不國,豈是我們這些讀書人在朝為官的初衷,你們怕,我不怕!”
那老大人大喝一聲,指著在場的官閥世家之人笑得蒼涼悲慟,笑得坦蕩決然。
“沈青宴必然會翻了這天,百姓也必然會翻了這天,陛下,臣今日便以死勸諫,我們絕不退讓半分!”
擲地有聲的話喊完,那老大人直接沖向大殿上的柱子,砰的一聲結束,他仰頭倒下,血流如注。
他身后猶豫的大人們眼含淚花,握緊了雙拳。
天子卻并不以為意,只是嫌惡的看了一眼,吩咐道,“以死相逼天子,笑話,拖去亂葬崗任由野狼食之,不許入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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