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年輕人呵呵一笑,說道,“世子,一路辛苦了,我備下了佳肴美酒,先進去休息一下吧。”
燕洵點了點頭,當先向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扯了扯年輕人的衣服,撇嘴道:“織錦繡?臭小子,混得不錯啊。”
“世子,”年輕人一臉苦澀,癟著嘴很委屈地說道,“這已經是我最破的一件衣服了,就怕您說我奢侈,翻箱倒柜找出這么一件衣服,我現在穿著身上還感覺癢呢。”
“哈哈,”燕洵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回頭對阿精說道,“看到沒有,所謂蹬鼻子上臉這句話,就是為他這樣的人量身打造的。”
阿精嘿嘿一聲,對著年輕人一笑,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說道:“這么囂張,小心少主抄了你的家。”
幾人一邊說笑,一邊進了房間,正廳內準備了豐盛的佳肴美食,眾人也不談正事,圍著桌子就開始吃飯,邊吃邊說些一路行來的趣事。燕洵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就連阿精將他在路上救了赫連氏小姐的事情當笑話說出來,他也沒有生氣。
吃完飯之后,阿精識趣地退了下去,燕洵和年輕人一起走進了書房,關好門之后,兩人的面色再無半點嬉笑之色。年輕人一撩衣衫下擺,跪伏在地,面色激動地沉聲說道:“世子,您可算是來了。”
燕洵蹲下身子將他扶起,面容有難得的柔和之色,嘴角溫軟眼神沉靜地說道:“風眠,我們有多長時間沒見了?”
果然,這名年輕人就是當初跟在燕洵身邊,屢次給楚喬送信的小書童風眠。當日在真煌城外,燕洵的侍從大部分被殺死,風眠年紀小,雖然受了重傷,卻逃得一條性命。
隨后,燕北一系被帝國連根拔除,燕洵失勢,風眠過了兩年豬狗不如的日子。直到第三年,燕洵方以重金收買了看守的獄卒,將這個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水牢下兩年的孩子救出升天。
風眠不能留在帝都,就獨自一人南下,來到賢陽城內。在大同行會和燕北中堅派的幫扶下,六年之后,他已經是賢陽城內首屈一指的黑道梟雄,勢力遍及鏢行、車馬行、漕運、海鹽等諸多行業,擁有青樓、酒肆、當鋪、錢莊等八十多家鋪子,控制帝國東南赤水一帶二十多個渡口船舶廠,創建了威震大江南北的水上霸王漕幫。如今,在東南一帶,提起風眠也許無人能識,但是提起風四爺,恐怕就連三歲的孩子都能如數家珍地報出他的一些傳奇事跡。
“世子,已經六年了,奴才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風眠眼睛通紅,水霧盈盈,激動地握著燕洵的手,沉聲說道。
“是啊,一晃眼,你都已經長成大人了。”燕洵笑道,“大名鼎鼎的風四爺自稱奴才,怕是有點不妥吧。我聽說就連景老王爺和靈王都是你這府上的常客,去年靈王的兒子趙鐘欠了你漕幫的銀錢,你竟然公開燒了靈王的船隊,靈王損失了幾千匹錦緞,險些連年都過不去。”
風眠靦腆地笑了一下,哪里有半分黑道大佬的樣子,簡直像是一個害羞的小姑娘,他不好意思地說道:“什么四爺,不過是外面的人胡叫的。趙鐘仗著是趙家的子孫,拿爵位來壓我,我自然不能讓他好看。況且當年在帝都,我們可沒少吃靈王府的暗虧,奴才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說到這里,風眠突然面色有些激動,“風眠在世子面前永遠是奴才,沒有世子就沒有奴才的今天,奴才的命都是世子的,要是敢在世子面前擺架子,那奴才還是人嗎?”
“好啦,起來。”燕洵笑道,“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何必當真?”說罷,就將風眠拉起來。兩人在一方茶座上相對坐下,風眠手腳利落地烹茶煮水,一會兒,清新的茶香就飄滿了整間屋子。
“世子,”風眠眼睛亮亮的,笑瞇瞇地問道,“姑娘呢?她好嗎?她怎么沒來?前陣子我聽說你們在真煌大殺一場,姑娘更是帶著幾千人馬轉戰南北,將大夏的官兵殺得屁滾尿流,奴才簡直樂得徹夜難眠,當時恨不得帶著人馬折回燕北。這一次您去卞唐,姑娘不跟著嗎?”
燕洵面色平靜,緩緩地說道:“我和她失散了,趙徹下了通緝令,全國追捕阿楚,你不知道嗎?”
“什么?”風眠一愣,說道,“可是后來燕北傳出消息說姑娘已經回去了啊!”
“那個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是假的,只是希望能夠稍微緩解一下跟在阿楚身后的追兵。讓他們以為阿楚已經回到燕北了,不必再大力追拿。”燕洵喝了口茶,說道,“我之前雖然通告了各藩屬藩王,但還是害怕他們明著不追,然后暗地里下絆子,所以不得不多做一手準備。”
風眠點了點頭,皺眉說道:“這么說姑娘目前還在外面逃亡,世子放心,奴才會派人出去尋找的。別的不敢說,只要姑娘還在大夏境內,不論是陸上還是水上,都有奴才的人在。”
燕洵緩緩地搖了搖頭,“我猜想,她可能已經出了大夏,進入卞唐了。”
“卞唐?”
“是,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轉入卞唐,再繞道唐京,折進南疆,順水而上了。”
“所以世子就來了卞唐?”
燕洵點頭道:“這也是原因之一。”
“嗯,我馬上吩咐下去,通知卞唐境內的漕幫尋找,只要姑娘在水上,就定會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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