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微微皺起眉來。
第二天一早,楚喬等人剛剛走沒多遠,就見前方一隊人馬正靜靜地停在那里,顯然就是昨晚的那群人。
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和平安說了幾句話,客氣一番,就走到楚喬的馬車前,行禮道:“我家主人多謝小姐的援手之恩,本不該無禮唐突,但是受人恩惠須當銘記在心,是以大膽請問小姐名諱,還請小姐見諒。”
楚喬微微皺起眉來,沉聲說道:“路見不平,本該援手相助,不必多禮。”
那人聞微微一愣,又說道:“還不知道小姐芳名。”
“你這人好生奇怪,你家主人只派了你前來,明顯是不想自表身份,為何要強問我的出身?大家萍水相逢,互相警惕防備也很正常,既然互不信任并且各有要事在身,何不馬上趕路,在此多,不覺得無聊嗎?”
那人頓時目瞪口呆,沒想到會被楚喬這般搶白,愣愣地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前方的隊伍就疾行離去。
菁菁咋舌道:“姐姐真厲害!”
楚喬嘆了口氣靠在軟墊上。什么厲害,只是不愿意和他們浪費時間罷了,多拖一日她的心情便多一分焦慮,而對面這伙人也給她一種壓抑的危機感,她明顯感覺到對方絕不是普通人,在這種時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然而,走了不到半日,又一突發事件中止了他們的腳步。這時候,就連遲鈍如菁菁,也察覺到一絲不妥了。
一處稍顯狹窄的山路上,幾棵大樹和一堆淤泥亂石橫在路面上,足足有半人多高,阻斷了前行的道路。一切都很明顯,很可能是幾日前的那場大雨造成山體滑坡和泥石流,然而,多次巧合之后,卻沒人愿意相信這個簡單的理由了。
那隊人馬站在前面,虎視眈眈地看著姍姍來遲的楚喬等人,毫不掩飾眼底的敵意。
而平安等人也疑惑地皺起眉來,手自然地垂在一側,指腹卻緩緩地摩挲著劍柄刀把。
天藍云白,飛鳥鳴啼,太陽暖暖地照著下方。在這樣晴朗的天氣下,氣氛詭異,劍拔弩張,沒有人去清理路上的亂石淤泥,反而虎視眈眈地對視著。
“真是巧啊。”姓曹的男人冷笑一聲,緩緩說道。
平安眉梢一挑,冷冷笑道:“果然很巧,幾日來屢次和曹大哥患難與共,連我這個不信天命的人,都不得不說一句天意難測。”
“依我看,不是什么天意,怕是有人存心弄鬼吧。”
平安頓時怒道:“你說誰?”
姓曹的男人冷然喝道:“你們是什么人?畫下道來吧!”
“我看你才不像好人!”平安怒喝一聲,唰地抽出刀來,寒光閃爍,他上前一步,就要動手。
對方一看,頓時出刀。就在這時,只見一道銀光驟然亮起,叮的一聲打在平安的劍柄上。寶劍龍吟,咣的一聲落在地上,一個清厲的女聲淡淡說道:“平安,不得魯莽。”
好似一池冷水驟然注入沸騰的熱水之中一樣,氣氛霎時平息下來。
全場一片安靜,連呼吸幾乎都清晰可聞。
微風簌簌,掃過眾人的眉眼,遠處青松搖曳,碧浪萬頃,鳥兒在半空中盤旋飛舞,嘰嘰喳喳地鳴叫。
噗!一個細微的聲音突然傳來,似乎是靴子踩在石子上的沙沙聲,風吹起青布車簾,曹姓男子等人頓時驚訝叫道:“主人?”
那人一不發,徑直向著楚喬的馬車走來。
平安眉梢一挑,頓時喝道:“站住!”
那人卻毫不理會,平安手握劍柄,劍眉豎起,頓時就要拔劍。
然而劍剛拔到一半,只聽一聲鈍響突然傳來,那人身手快得詭異,轉眼間就卸下了平安的劍,隨手一拋,扔在地上。
平安面色頓紅,怒哼一聲就要沖上前來。那人卻凜然不懼,快步走到楚喬的馬車前,伸手就來掀她的車簾。
呼的一聲,清新的風頓時吹了進來,正午的陽光明晃晃的,亮得刺眼,楚喬手握小型弩箭,箭端對著車門,卻在陽光刺入瞳孔的那一刻愣了下來。
平安從后面沖上前來,五指成爪,就往那人的脖頸抓來。以他三年多來師承楚喬的身手,此刻,絕對能制敵人于死地。
然而那個人不閃不避,身穿一身月白色的云紋長衫,劍眉星目,清俊如斯,坦然站在原地,雙眼清淡地望著她,一時間,竟然難辨喜怒,恍若深潭,寒湖幽寂。
嗖!弩箭離弦,從男子的耳畔穿過,緊擦著平安的手臂射了出去,快如閃電,帶著一股凌厲的殺氣,瞬時凍結了所有人的動作。
“平安,退下。”楚喬靜靜地說道,并沒有氣憤,卻有著不容懷疑的威懾力。
平安眉梢一挑,叫道:“姐姐?”
楚喬眼梢微挑,也不說話,只是轉過頭去淡淡地看著他。
平安緩緩退后,只是眼神仍舊不服氣地看著馬車前的男人。
熏風如醉,天氣好得讓人心慌,一排毛色鮮艷的黃鸝落在不遠的樹枝上,啼叫出婉轉的聲音。樹木舒展,像是新描的黛眉,一旁的密林郁郁蔥蔥,其中開著各色惹人喜愛的花朵,奇秀瑰美,如在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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