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就在隔壁,我以為是她呢。”
“朋友?”溫愈注意到,封宿提到朋友時,嘴角是有淺淺笑意的。他雖然不是心理醫生,但對人的微表情,有很深的研究。
“你朋友……隔壁?隔壁是個尿毒癥患者,排隊在等腎源。”
封宿:“……”
他是誰?他在哪?這哪跟哪?
偏偏溫愈說得特別認真,一本正經。
“我朋友,是個女孩子,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
“你朋友是莫莫嗎?”
溫愈蹙起了眉,若有所思。
如果莫晴嵐在場,一定會踹他一腳,再給他頒個戲精的獎杯。這么說,純粹是讓人誤會的。
封宿平時叫她晴晴。但別人叫莫莫,也未可知。
他點了點頭。
“她去休息了。”溫愈平靜地補充說道,“她的身體狀態,一直不是……特別好。低血糖、睡眠淺,因為打工忙碌,常常顧不上吃飯,饑一頓飽一頓的,胃也不太好。她不能熬夜的,女孩子熬夜等于慢性自殺。熬一晚,可能要緩一周才好。所以,我讓她去休息了。”
封宿的臉,由正常色慢慢變成紅色,而后又變成紫色,最后是黑色。
已經無比難看。
起初還有些內疚,可是溫愈越說,他的憤怒和怨念情緒又重。
眼前這個院長,是她什么人?
她身體不舒服,為什么不親口告訴他,非要假他人之口嗎?這是釋放不滿嗎?
這個傻叉院長,看起來很像……昭示主權。
封宿不是不講道理,也不是不近人情。可是由第三方告知這些事,他身心巨不爽。
都是千年的狐貍,別和我玩什么聊齋。
他笑了,“謝謝溫院長對我家晴晴的關心。晴晴這丫頭,是朵解語花。她怕我擔心,什么事都不肯告訴我。但我既然知道了,以后自會上心,不會辜負了她一片情意。”
溫愈心里氣笑了。
還你家的晴晴!臉可真夠大的。
他認識莫晴嵐一年多了,都沒摘下這朵花,就憑你封宿就能嗎?溫愈到底還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此刻封宿是甲方,而溫愈是乙方。
“封少,不打擾你休息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搖鈴。會有值班護士為你服務。”
說著,就要退出病房。
不料,封宿“嘶”了一聲。“溫醫生,你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正好要去衛生間。我這腿腳不利落,你能扶我一下嗎?”
這回輪到溫愈目瞪口呆了。
他溫愈長這么大,就沒伺候過人,更不要說伺候人上廁所。
可他現代在代表的是人和醫院,是關心病人勝過一切的服務品牌。他能說不嗎?
于是,他走上前,手臂伸過了封宿的腋窩。
半夜,三更,兩個男人一起噓噓。
這,是什么人間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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