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事件后,容紹欽能明顯感受到桑海凝對他的態度好了很多。
少了客氣和疏離,相處中多了幾分自然。
當然,他不會再跟四年前一樣,認為桑海凝這樣就是愛他的表現。
他很清楚,他這是托了桑柚的福,無非是愛屋及烏罷了。
容紹欽既心酸,但也慶幸。
或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桑海凝以后會答應跟他復婚。
容紹欽住院的日子,桑海凝親自把桑柚送到容家老宅。
容奶奶對桑柚的到來,很是高興,“上次紹欽帶柚柚來我這里玩,這次你又帶了來,奶奶真高興,對了,紹欽呢?”
老太太年紀大了,桑海凝和容紹欽都選擇將此事瞞著容奶奶。
來之前,桑海凝也囑咐桑柚,不要跟容奶奶提車禍的事情。
桑柚揚聲道:“爸爸在忙工作,是柚柚想來太奶奶這里玩,所以就讓媽媽送柚柚過來了。”
“好孩子。”容奶奶拉住桑柚的手,讓傭人端了些清甜可口的水果和點心來。
桑海凝道:“奶奶,我得跟您說一聲抱歉。”
“沒關系,紹欽都跟我說了,你這孩子親人緣分淺,奶奶理解你的想法。”容奶奶一臉善解人意。
“謝謝奶奶。”桑海凝很是感激。
容奶奶說:“但奶奶還是希望,你和紹欽可以給柚柚一個完整的家。當然,你不需要有壓力,奶奶也是過來人,還是尊重你的想法。”
桑海凝沉默片刻,“奶奶,我會認真考慮的,這陣子就麻煩您照顧一下柚柚。”
“把柚柚放在奶奶這,你和紹欽就放心忙工作。”
點了點頭,桑海凝囑咐桑柚,“在這里要聽太奶奶的話,想媽媽了就給媽媽打電話,知道嗎?”
“好的。”桑柚應道。
桑海凝便回了醫院。
她負責照顧容紹欽,平時只出去買些日用品,病房有小廚房,她做飯也方便。
余下的,有護工照顧。
轉眼間,就是一個月。
那起車禍,仍沒有什么調查進展。
肇事者一直堅持之前的口供,說是愿意接受法律制裁。
但容紹欽并不愿意相信,一直派人在查。
一日,桑海凝從醫院出去,打算去趟超市,在醫院一樓突然遇到溫也。
溫也停下腳步,“海凝,真巧。”
“你怎么來醫院了?”桑海凝問。
“我路過醫院,替我母親買些藥。”溫也笑了笑,“你呢?在醫院做什么呢?”
“在照顧容紹欽,他身體有些不舒坦。”桑海凝道。
溫也眸中劃過一絲晦暗,很快又揚起溫和的笑意,“你和容紹欽不是沒復婚嗎?”
“雖然沒復婚,但他到底是我孩子的爸爸。”桑海凝淡笑。
“那個叫桑柚的小姑娘?”
“你見過?”
溫也嗯了聲,“是,之前紹欽把桑柚帶出來一次。”
桑海凝無奈,“他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了女兒,那個,你先忙,我還有事,出去一趟,再見。”
“再見。”溫也沖她招了招手。
桑海凝離開后,總覺得有一股讓人難以忽視的視線,像針一樣扎著她的背。
蹙眉回頭,溫也已經轉過身,消失在一樓的拐角處。
再回到病房的時候,桑海凝跟容紹欽說:“我方才遇到溫也,溫也說,你之前把桑柚帶出去過。”
容紹欽喝完一杯水,說道:“只是叫了幾個朋友,一起吃飯...”
話落,他突然沉默。
他和桑海凝,從結婚開始,就沒怎么張揚過。
曾經桑海凝也在媒體上露過臉,可當時桑海凝把臉包裹的嚴嚴實實,所以認識桑海凝的人應該不多。
知道桑海凝和他關系的人,除了容家自家的幾個親戚,以及雙方的朋友,基本就沒有幾個。
而桑海凝遠去國外,又帶著女兒回國。
此事更沒多少人知道。
那安排這場車禍的幕后黑手,怎么就會直接對柚柚下手呢?
和他有過節,并且了解他的人...
容紹欽眸光微閃。
他拿起手機,給張秘書發了條信息過去。
桑海凝見容紹欽面色嚴肅,問道:“怎么了?”
“車禍的事情,可能有眉目了。”容紹欽撂下手機。
桑海凝指尖一僵,“真的?”
“嗯,我已經讓張秘書去查了,暫時再等等,相信不久后,就會有結果了。”說完,容紹欽不適地動了動身體。
不小心牽扯到傷口,他疼的臉色一白。
桑海凝趕緊走過去,扶起他,然后將一個軟枕放在他身后,讓他靠著。
過程中,她散下來的長發拂過容紹欽的手臂。
酥癢感如同電流,滲入血管,隨著血液涌入心里。
容紹欽盯著桑海凝近在咫尺的臉,忍不住傾身湊過去。
桑海凝愣了愣。
下一秒,他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桑海凝猛然起身,迅速倒退幾步,一臉驚疑地望著容紹欽。
容紹欽面色如常,一本正經道:“不太舒服,就動了一下,不好意思。”
“沒...沒事。”桑海凝還沒太反應過來。
其實她覺得容紹欽是故意的,可瞧見容紹欽認真又寡淡的模樣,大概是不小心碰上的吧。
她道:“我先去做飯,你想吃什么?”
“餛飩。”
“好,我這就去做。”桑海凝匆匆進了廚房。
容紹欽唇角偷偷揚了一下,又在桑海凝突然出來時,迅速恢復如常。
桑海凝露出一個頭,“香菇豬肉的可以嗎?”
“可以。”
“那你等半個小時。”
桑海凝在廚房忙活,容紹欽在床上處理文件,雖然話都不多,但并不尷尬,相處很自然。
自打這天‘不小心’吻了一下后,桑海凝就格外注意和容紹欽的距離。
容紹欽想試圖稍稍親近桑海凝一下,就再沒有得逞的時候。
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后,張秘書突然拿著一份文件,匆匆趕來病房,“容總,這是調查結果,跟你的猜測相差無二,不僅如此,我還查到四年前洛小姐的死因,都跟那個人有關系。”
桑海凝正在廚房煲湯,外面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擦了擦手上的黏膩,她摘掉圍裙出去,望向容紹欽,“我聽見張秘書的話了,到底是誰想害柚柚。”
容紹欽面色嚴肅,他把文件遞給桑海凝,“你自己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