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郎聽完這番話,心中五味雜陳。他勉強擠出一抹笑,聲音里帶著幾分艱澀:“多謝慶祥提醒。你們辛苦了,替我給大哥帶句話,改日我一定設宴,請哥哥嫂嫂來吃飯,好好賠個不是。”
慶祥點頭應下,見事情交代清楚,便和慶吉一起離開了六房。
顧九郎送走慶吉和慶祥后,臉色陰沉如水。他回頭看著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余氏,胸口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指著她的鼻子便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罵。
“余氏,你是豬腦子嗎?這些東西別說送人了,就算賞賜給下人,我都嫌棄它分量不夠!你怎么敢拿這些破爛去賠罪?你是想讓我在大哥面前被笑死是不是?”他怒不可遏地吼道,腳步上前一步,險些將余氏逼退到墻角。
余氏低著頭,聲音顫抖:“我也沒辦法啊,這已經是家里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東西了。”
顧九郎聞,頓時怒火更甚,雙手插腰冷笑了一聲:“最好的?家里就窮到這個地步了?你倒是說說,咱家什么時候落魄到這種地步了?!”
余氏聞,抬起頭,眼中蓄滿淚水,哽咽著說道:“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母親又動用了我們的銀錢,說是急用,還把我的嫁妝補上了家用。我能拿出來的就只有這些了,真的是掏空了所有。”
顧九郎一怔,眉頭皺得更深:“什么?母親動了你的嫁妝?你早干嘛去了!現在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氣死不成?”
“我……”余氏欲又止,垂下眼簾,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是想著,母親她畢竟是長輩,家里有難,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袖手旁觀?!”顧九郎怒極反笑,“余氏,我告訴你,長輩是要尊重的,但也不是讓你把咱們的家底都拱手相讓的理由!”
他越想越氣,胸膛劇烈起伏,猛然一甩袖子,大步沖出了余氏的視線。
余氏愣了一瞬,眼中閃過幾分驚慌,連忙追了兩步。
顧九郎一路疾行,很快到了六夫人的院子。
院門口的小廝看到他來勢洶洶,紛紛退避三舍。他不等通報,直接掀開簾子沖了進去。
“母親!您給我出來!”他在廳里高聲喊道,震得屋內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六夫人從內室快步走出,看到顧九郎滿臉怒氣,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皺眉道:“九郎,你這是干什么?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家里成何體統!”
顧九郎冷笑一聲,直直盯著六夫人,咬牙道:“母親,您動了余氏的嫁妝,是不是?”
六夫人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變,緊接著抬手指天發誓:“胡說八道!我動她的嫁妝?九郎,你這話從哪兒聽來的?我是你娘,你信不信我對天發誓,半點沒動她的嫁妝!”
顧九郎冷眼看著她,沒有絲毫退讓:“余氏能撒謊,您也會撒謊嗎?這些年您打著填補家用的旗號,把家里銀錢全花光了,現在連她的嫁妝都要動。娘,您到底還有什么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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