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王妃掩唇輕笑,目光卻落在林若萱身上:“哪里突兀了?嬸嬸可是咱們顧家的主母,若萱更是咱們顧家的驕傲。”
她輕輕拉過林若萱的手,故作神秘地說道:“若萱,我聽說了許多關于你的事情。你這情義可真叫人敬佩,為了妍清不惜以命相搏,這樣的魄力,簡直讓人刮目相看,南淵可真是撿到寶了。”
此話一出,廳堂內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林若萱。
鎮國公夫人笑意盈盈地接口道:“我這兒媳婦確實好,既有膽識又有情義,遇事從不退縮,連我這個做婆母的都得向她學習。”
林若萱被眾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頭:“母親和王妃夸得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了……其實當時也只是心急而已,并沒有想那么多。”
霖王妃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語氣中帶著贊賞:“這‘心急’可不是誰都能有的,若換作旁人,恐怕連邁出第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喬大夫人輕輕咳了一聲,緩緩開口:“王妃,您這一番夸獎固然有道理,可做兒媳婦的,最重要的還是安守本分。不說別的,若是過于自作主張,反倒容易壞了規矩,影響到家族聲譽。”
喬三夫人接話:“是啊,女子嘛,首要之事是持家守德。一個大家族若是家規不立,那還談什么興旺發達?世子夫人雖說心意可嘉,但若一不小心引來禍端,可就得不償失了。”
林若萱聞,目光一頓,但依舊面帶微笑,靜靜地看著兩位夫人,不急著回應。
霖王妃眉頭微皺,正欲開口,喬大夫人的兒媳曹芳慧低著頭,似被這話壓得喘不過氣來,一不發。
另一旁喬三夫人的兒媳余琳則是抬頭輕笑,語調柔和但內容卻格外刺耳:“兩位婆母說得極是。女子出嫁便是從夫,身份注定卑微,怎敢妄自做主?若每個媳婦都如此,家里的規矩豈不是形同虛設?”
鎮國公夫人臉色微沉,語氣不悅:“喬大夫人,喬三夫人,這話是什么意思?若萱一向穩重,她今日所為不過是因情義使然。怎么到了你們嘴里,倒成了不守規矩了?”
喬大夫人依舊保持著笑容,語調卻透著居高臨下的意味:“國公夫人別誤會,我們只是就事論事。畢竟顧家不只是南淵一房的家事,若旁人看在眼里,說顧家管教不嚴,豈不影響到那些未嫁的姑娘們?”
喬三夫人輕嘆一聲:“可不是嘛,要是我家兒媳婦有這么大的膽子,恐怕回家后,我第一個讓她收拾包袱走人。”
余琳連連點頭附和:“是啊,家規不立,何以為家?這世道女子該懂得三從四德,才算得體。”
林若萱端著茶盞,輕抿了一口,全然不在意喬大夫人和喬三夫人的話。
但鎮國公夫人卻聽不下去了,她直接放下茶盞,眉眼間盡是冷意,直直盯著喬大夫人:“若萱是個講情義的好孩子,你非得咬著‘規矩’二字不放,這規矩就真的適合所有人嗎?誰都知道,規矩不是束縛正義的枷鎖,若是不顧情理,唯規矩論,那可就不叫規矩了,那叫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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