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顧南淵挑了挑眉,語氣嘲弄,“你怕的到底是什么?怕我會逼你生孩子,還是怕顧家容不下你?”
“不,不是這樣的。”林若萱連忙搖頭,指尖輕輕拽著簾幔,像是在找一點安慰,“南淵,我并不是不想要孩子,也不是不信任顧家。我只是……”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隱隱的顫抖,“我只是害怕,我會成為第二個王妍清。”
這句話讓顧南淵微微怔住,目光中的冷意減弱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
“二姐姐?”他的語氣放緩了些,“那是別人的事情,你為何要往自己身上套?”
林若萱垂下目光:“我親眼見過她生孩子時的痛苦,看著她那樣被折磨,卻連一點尊嚴都無法保全。我不是她,可我也怕自己哪一天會像她一樣……孩子或許是幸福的,也可能是毀滅的開始。我害怕有一天,你會像其他男人那樣,覺得妻子不過是生育的工具。”
顧南淵的眉頭皺得更深,沒有料到她心中竟藏著如此沉重的陰影。
他看著她半晌,緩緩開口,語氣復雜:“所以,你寧愿偷偷喝湯藥,也不肯告訴我你的想法?你覺得我會是那種負心薄幸的人嗎?”
“我……”林若萱啞口無,抬頭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掙扎。
她想辯解,卻又無法否認。
顧南淵靠在車廂的一側,目光微微低垂,聲音低沉卻帶著自嘲:“你這種做法,是對我的極大不信任。你怕顧家,怕孩子,歸根結底,你也怕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并不值得你托付?”
這句話像是一把刀,直直扎進她的心。
林若萱臉色蒼白,指尖微微顫抖,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事實擺在面前,她根本無從否認。
馬車內陷入一片沉默。
宴會上,顧南淵舉杯應酬,姿態從容,眉宇間沒有半分異樣,仿佛方才的爭執從未發生。
林若萱站在他的身旁,目光平靜如水,臉上掛著得體的笑。
鎮國公夫人端著酒盞望了過來,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了一圈,滿意地收回了視線。
她唇角微揚,低聲對身旁的夫人說道:“看著這模樣,倒像是孩子們已經將問題解決了。”
然而,宴會后的顧家。
林若萱回到院子,原本滿心忐忑地等待顧南淵歸來,想著再找機會與他溝通。
可當男人推門而入時,他的神情依舊冷淡,從她面前走過時,只匆匆投來一瞥,仿佛這一天所有的溫情都是一場假象。
房間內的氣氛因他的沉默而變得愈發沉重。
顧南淵沒有多,只是徑直拿出一床被褥,利落地鋪在靠窗的羅漢床上。
林若萱站在一旁,雙手緊攥著衣袖,遲疑地開口:“南淵……你這是做什么?”
“分床而睡。”顧南淵的語氣低沉,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你不想要孩子,我不會強迫你。既然你如此抗拒,喝藥瞞著我,那我從今以后也不必讓你有任何顧慮。”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