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給你打電話。”
肖慧蘭女士拿著手機,對推門進屋的兒子如是說道。
“有什么吩咐嗎?”陳友在門廳換鞋,回話。
散步結束,把宋語微送回出租屋,他剛回來。
還想著小聲一點,不打擾老兩口休息。
沒想到晚上十一點,老媽還沒睡。
少見。
肖慧蘭女士不和他貧嘴,開門見山問:“一天一夜人影都不見,你跑哪去了?”
陳友趿拉著拖鞋坐到沙發上,“在我女朋友那里住了一晚。”
他倒是坦誠,沒有什么需要隱瞞。
肖慧蘭女士放手機的手頓了一下,扶了扶老花鏡,看向他。
陷入思考,也不說話。
陳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主動聊道:“媽,你怎么還不睡?我爸呢。”
肖慧蘭女士:“你爸他早睡了,兒子一天一夜不歸家,他跟個沒事人一樣,一點都不擔心。”
陳友笑笑附和:“就是就是,還是老媽關心我,從小到大就你對我最好。”
一臉諂媚,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肖慧蘭女士也不搭理他的彩虹屁。
“在外面過夜也要和家里說一聲,一聲不吭,讓大人在家里擔心,像什么樣子。”
“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陳友笑嘻嘻的保證。
肖慧蘭女士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沒聽進去。
猶豫了一下。
她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帶人姑娘來家里坐坐?”
陳友隨手拿了個砂糖橘,邊剝邊說:“等找個時間,再看吧。”
他說得很含糊。
不是不想帶。
普通人見家長都會很緊張,宋語微那種情況,對她來說太難了,還得再緩緩。
從長計議。
“我刷過牙了。”肖慧蘭女士拒絕了陳友遞過來的橘子。
她思索了一會兒,同樣含糊地試探:“你和她感情應該挺好的吧?”
陳友吃著橘子,含糊不清:“恩,是挺好的。”
肖慧蘭女士:“那差不多就帶來家里坐坐。”
她從來都不喜歡催這些事情,但這么久了,連對方的面都還沒見過。
心里多少會惦記。
陳友圓滑的應承下。
“那你早點睡,等你一晚上,我也困了。”肖慧蘭女士打著哈欠回臥室。
“好。”
陳友應答完,蹭掉拖鞋,盤腿坐在沙發上。
毫無睡意,看會兒電視。
微信上和宋語微互發幾條消息。
吃砂糖橘就和嗑瓜子似的,不知不覺消滅掉好多個。
不能再吃了。
關電視。
回臥室.
洗漱睡覺。
陳友躺在床上。
熟悉的腦鳴聲像是潮水一樣將他包圍。
他側過身去,睜開眼,看著墻壁。
現在仔細回想一下。
昨晚和宋語微睡,真的一點腦鳴聲都沒有。
這么多年以來,那是睡得最安寧的一晚。
一覺睡醒,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那種感覺……
和現在這種被折磨的感覺完全不同。
在回想和折磨中。
陳友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將將睡著。
一切又和往常一樣。
重回流水線。
鬧鐘響。
陳友拖著疲憊的身體下床,從臥室出來。
“早點在鍋里,看著點時間,別遲到了。”
門廳換鞋肖慧蘭女士看到兒子從出來,習慣性囑咐一聲,出門。
陳友打著哈欠揮手。
洗漱臺上,是老媽幫忙擠好……刮好的牙膏。
鍋里依舊是包子和雞蛋。
桌上有熱騰騰的豆漿。
全都是雙人份。
一份他現在吃,另一份帶給宋語微。
吃完早餐。
出發上班。
開車,經過校區,依舊能聽到校園里那雷打不動的早操廣播。
好像播放的還是那些歌,一直都沒有變化。
熟悉的出租樓外,道邊。
宋語微翹首以盼,遠遠看到他眼里就露出欣喜。
停到她面前。
兩人交換笑容,等她到副駕駛坐好,系上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