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遠是天潢貴胄,平日出入都有護衛。
再加上他自己身手也不算差,自保綽綽有余,怎么可能有需要江雨晴出手相救的時候呢?
而且哀牢山距離都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就是發生險情也不會在那里吧?
除非不是近兩年,而是……
未及江若離把心頭疑問問出口,就聽不遠處一聲斷喝。
“看守的都是死人嗎?把她給我押回院子里去,不許再出來。”
轉頭望去,就見老肅王妃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她平素不算是喜歡熱鬧的人,所以昔日在府上宴請更是少之又少。
原本今日心情不錯,想著要促成一樁親事。
萬萬沒想到八字還沒一撇,就差點被江雨晴攪和了,自然心情不佳。
老管家得了命令,腰板登時挺直許多。
立刻叫了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把江雨晴架了起來。
楚慕遠見她再次提及那場救命之恩,多少有些動了惻隱之心。
畢竟長到這么大,唯一一點波折也就屬那次了。
他上前壓低聲音道。
“雨晴好歹是肅王府的側妃,多少給她留點面子吧,也是給咱們肅王府留幾分顏面……”
話音未落,就被老肅王妃兜頭啐了一口。
“別逼我在這么大好的日子扇你!”
眾人都傻了眼,堂堂肅王竟然被如此數落。
這位悍名遍布都城的昔日鐵娘子顯然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
“你自己納的毒婦指使身邊人給你下藥,還要老娘給你收拾爛攤子。我要是你,早就夾著尾巴躲起來了,還有臉在這兒求情!”
楚慕遠臉上有些掛不住,正待解釋兩句,就被劈頭蓋臉又罵道。
“你有什么臉再開口?好好的當家主母弄丟了,搞了些妖魔鬼怪進府!”
團寶聞眼睛一亮。
“我就說是見鬼了嘛,他們還不信。”
江若離忍著捂女兒嘴的沖動,煞有介事點了點頭,試圖解釋。
“此鬼非彼鬼。”
“我知道啊。”團寶洋洋得意揚起小臉兒,“祖母在說壞姨姨,對不對。”
老肅王妃沒忽略孫女那一臉求夸的表情,登時在數落人的百忙之中沖她露出個笑臉。
“我的團寶真是聰明,比有些活了小半輩子的人還強呢,一眼就能看出誰是壞人。”
江雨晴聞哭哭啼啼。
“母妃冤枉,我真是不知朱嬤嬤給慕遠哥哥下藥的事兒啊!”
老肅王妃臉上掛了點飄忽的笑。
“是嗎?那你現在知道了?那就親手把那老刁奴處置掉,將功折罪吧。”
尾隨而來的幾位夫人原本抱著看戲的心態。
結果見老肅王妃大刀闊斧,干脆把皮球又踢回去,不免在心底暗暗叫好。
所謂當家主母,就是要有這種魄力,才能做得了肅王府的主。
見此情此景,眾人的目光幾乎都投注在了江若離身上。
這位前肅王妃當初不知道怎么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才能入得了老肅王妃的法眼。
思及至此,對于她是否能夠勝任當家主母一職便又有了更具象化的了解。
江雨晴萬萬沒想到老肅王妃會使出釜底抽薪這一招,一時間進退不得。
“我……我……朱嬤嬤到底是我乳母,這么做怕是不大好吧?”
但見老肅王妃擺了擺手道。
“乳母也是奴才,你這么是非不分,活該在奴才堆里混一輩子。”
能參加今日宴席的都是家里的正妻,對妾室有天然排斥,聞不免都暗暗點頭。
側妃也是妾,那不就是奴才嘛!
就聽老肅王妃吩咐道。
“把她押回去,讓她親自處置她那個惡毒乳母。若是處置不好,就主仆倆一起送到莊子上去。”
當著眾人的面,楚慕遠也不敢反駁母妃,只得看著江雨晴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