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打趣:“去吧去吧,你們姐妹倆說悄悄話我們不聽。”
文姨娘也擺手表示不討嫌。
姐妹倆暫時告辭。
“以前只是性子像個小子,現在好了,從里到外都成假小子了,以后怎么說親。”文姨娘頭疼死了。
謝夫人勸她:“兒孫自有兒孫福,年輕人有年輕人的造化緣分,咱們家纖凝既會中醫又會西醫,還是留洋回來的,我現在啊,就愁門檻會不會被媒人踏破。”
太夸張了,文姨娘哈哈笑。
另一邊,并肩往紫云院走的姐妹倆,卻是一個比一個沉默,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謝扶光已經打好了腹稿,不管謝纖凝問什么,她都有一套完美無瑕的說辭。
可謝纖凝一個問題都不問,這么不按套路出牌,謝扶光都不知道要不要主動開口了。
記憶里,原主有點怵這個妹妹。
無他,妹妹不守規矩,而姐姐太守規矩,妹妹總嘲諷她是花瓶美人。
且當初沈家求娶,謝纖凝就不同意,原主非要嫁,她干脆眼不見心不煩,提前留洋去了。
謝纖凝性子太強,原主太柔,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只能躲著點,久而久之,大家就默認原主懼怕妹妹。
直到進了紫云院,姐妹倆也沒說上話。
“你先洗漱吧,我去前院看看,你說的器械,是不是醫療器械?那些是要輕拿輕放,我去替你看著點。”謝扶光總不好在人家洗澡的時候等著,這讓人家洗澡也洗的不放松。
謝纖凝點頭:“有勞阿姐。”
謝扶光就去了前院,她來的巧,副官和下人們正在卸貨,謝纖凝帶了許多東西,小汽車裝不下,副官特意從軍政府調了一輛運兵車。
梁晨曦熟知各個箱子里都裝的什么,正指揮著下人們將物品分門別類的放好,免得亂套,不好清點。
瞧見她,梁晨曦忙行禮:“大小姐。”
謝扶光頷首,打趣:“你們是把人家德國搬回來了?”
梁晨曦解釋:“醫書和手札筆記占了幾箱子,剩下的全是西藥和一些醫療器械,二小姐為了采購這些,把所有的錢都花光了。”
西藥是稀缺品,價格昂貴,謝纖凝怕是把從小到大的積蓄都花光了。
“這一路吃苦了吧,回來好好補補。”謝扶光拍了拍梁晨曦的肩膀,全是骨頭。
梁晨曦臉上全是笑:“不苦,能跟著二小姐,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本是跟去伺候二小姐的,可到了地方,二小姐卻要供她讀書,她能學一身本事,都是二小姐給的,二小姐是她一輩子的恩人。
說話間,箱子全卸完了,管家來問梁晨曦:“小翠,二小姐說書和西藥送去紫云院,其他的另外找個庫房,你看看哪些是要送去紫云院的。”
他還是習慣叫小翠。
梁晨曦也不糾正,二小姐叫她晨曦她應著,別人叫她小翠,她也答的響亮,不驕不傲。
是個踏實人。
難怪謝纖凝要抬舉她。
兩人在國外相依為命,主仆關系不見得能拴住人心,但供給關系卻能。
謝纖凝也是個聰明人。
尚未謀面的謝家老大,也絕不是個蠢人。
合著謝家三個孩子,就原主最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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