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過后,江城迎來了真正的春天,春暖花開,萬物復蘇,時髦的男女們成群結隊的去城外騎馬踏青,穆野也特意空了一天,帶謝扶光去郊游。
郊游的隊伍自然不止夫妻倆,謝纖凝,周北辰,盛南和孔錫風也是常駐嘉賓,他們總能把謝扶光逗樂,穆野才允許他們每每都來當電燈泡。
去的還是去年的那個馬場,孔錫風一到就嚷嚷著要去打獵,還信誓旦旦的向謝纖凝保證。
“我這回肯定給你打頭野豬回來。”
謝纖凝給了他一個白眼,她成天不是給人看病就是泡在實驗室,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想再動,既不騎馬也不打獵,拖了把躺椅挨著謝扶光,舒服的曬太陽。
盛南是個閑不住的,她跟著三個男人鉆進了山林里打獵。
花朝把從家里帶來的水果點心等一應吃食擺上桌,姐妹倆吃著聊著,不要太愜意。
“我聽說羅依依回來了。”謝纖凝提起這事。
謝扶光:“嗯,前幾日回來的,她鐵了心要嫁給穆彥霖,婚事又提上了議程。”
謝纖凝:“大帥答應了?”
謝扶光:“大帥倒是有心攔,可如今世道變了,婚事可以跳過父母,他要娶羅依依,大帥根本攔不住,也不想鬧的太難看。”
謝纖凝擰眉:“他真是不消停,等結了婚,定要掀起風浪。”
又想起北平的大總統:“聽聞大總統也病了,似乎挺嚴重,如今是太子在執政,他年輕,還留過洋,若大總統病故,他繼了位,不知是否會發動戰事,日子真是很難太平。”
大總統病倒的消息,半月前傳了出來,總統府現在是太子代政,這位太子,此前一直在國外留洋,被保護的很好,已經好些年沒在人前露過面,無人知道他的性格如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謝扶光看的很開。
打仗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她阻擋不了任何一場戰爭,能做的就是抓緊和平的分秒,儲備軍事力量和醫療水平,爭取多打勝仗,減少傷亡。
姐妹倆聊著天,謝扶光遠遠看見了一個穿著和服的東洋女人,謝纖凝也看見了,她還見過。
“那是衛生廳總長養的東洋情婦,上次請衛生廳吃飯,吳總長便帶著她,很寶貝,想納為姨太太,他家里的夫人不同意,夫妻倆因為這事鬧的很不愉快,吳總長如今常住別館。”謝纖凝跟她聊起這樁八卦。
日國人往兩個政府高官身邊安插奸細,但政府官員能坐到高官之位的,也沒幾個省油的燈,大都養在別館當個寵物養著,沒有敢納進門的,這個吳總長,是個特例。
色令智昏。
謝扶光搖搖頭,日國人出的這張牌,半點不高明,但也讓她沒什么破解的法子,除非能找到她們當奸細的證據,可證據哪里是好找的。
穆野幾人打獵回來,副官們真抬了頭野豬,卻不是孔錫風打的,他卯著勁要打野豬,結果差點被野豬撞飛,關鍵時刻是穆野放了槍,射殺了野豬,救了他狗命。
盛南差點沒把他嘲笑死:“差一點,你就成了野豬的盤中餐了,哈哈哈,孔錫風,你真給咱們蒼鷹空軍丟人。”
孔錫風臉黑如鍋底:“你閉嘴。”
盛南:“閉不了,哈哈哈,二小姐,你可千萬別喜歡他,他實在太弱了,連頭野豬都干不過。”
謝纖凝雙手交叉在胸腔:“你嘲笑他,別扯上我,我這輩子不會結婚。”
盛南:“俺也不結婚,咱倆這叫臭味相投是不?”
“是你個大頭鬼。”周北辰屈指狠狠敲她腦門:“沒文化少說話,還嘲笑人孔錫風丟人,你又好哪里去。”
孔錫風可算逮著機會反諷:“還臭味相投,你咋不說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一丘之貉,成語都整不明白,你可閉嘴吧。”
盛南半點不覺丟人:“俺才讀多久的書,字都沒認全呢,說錯成語不正常嗎?”
厚臉皮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