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生死關頭洛千予不是第一次經歷,最后關頭卻也只來得及微微側身避開要害。
“阿予。”
陸九川剛追過拐角,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刀扎入他家小姑娘的胸口,米白色的襯衣暈開一片鮮紅。
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呼吸也瞬間停止,猛力蹬著身下的自行車。
剩下的距離,短到他可以看清洛千予蒼白的唇溢出鮮血;卻又長得他無法站在洛千予身前保護。
牛大壯捅入刀子后,怔神的松開雙手。
疼痛卻讓洛千予重新恢復神智。
她微微勾起的唇角掛著溢出鮮血,猶如地獄爬出來的修羅。
似乎也沒有聽到陸九川的喊叫,只盯著眼前的牛大壯。
“砰”
她的手肘襲上牛大壯胸口,緊接著一拳揮向牛大壯的下巴。
那個矮壯的男人轟然向后倒去。
她又側過臉,看向面露驚恐的嚴秀琴,向她走過去。
嚴秀琴松開賀年,踉蹌地往后退了兩步。
但是洛千予怎么可能讓她逃脫?箭步沖上去,給了她一個手刀。
兩個人販子昏倒在地。
她扭頭,對著賀年安撫地笑了笑:
“年年別怕,大隊書記已經把歲歲送回家,壞人也輸了!”
劇烈的運動讓她的傷口流出更多的血,她頭暈目眩,下意識地按住刀下,一手撐著膝蓋彎下身子。
“年年,把麻繩……拿,給我。”
賀年卻先發現了向他們沖來的陸九川,哇的哭出聲,大叫:
“爸爸快來,嗚嗚……媽媽……”
“阿予。”陸九川扔開自行車,跳到洛千予身邊,“你撐住,我們去醫院。”
洛千予被扶住才發現他到了。
精神放松下來,沖他擠出一個很勉強的笑:
“年年,沒事,后續,交給你,先,先捆了……送,送公安局。”
陸九川把她抱上牛車后面靠著。
她還硬撐著交代:
“我沒事,捆人……”
陸九川拿她沒辦法,三下五除二,把牛大壯和嚴秀琴像扔麻袋一樣扔到她腳邊。
賀年撿了麻繩遞過去,父子將人捆在一起。
陸九川又一手一輛自行車往那兩人身上砸,賀年緊接著手腳并用,從側面爬到洛千予身邊。
父子兩人配合之默契,動作之迅速,讓洛千予暗暗咋舌。
她露出一個微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醒,嗚嗚……”賀年嚇得又哭起來,“爸爸,媽媽是不是死了?”
陸九川狠狠甩著鞭子,讓牛車飛速行駛進縣城,捏緊韁繩的手微微發顫,頭也不回地說:
“不會!她只是暈過去,不會死的,一定不會。”
話是這么說,但他自己也不確定。
那把刀子不能拔,他害怕洛千予會傷在內臟,或者……
再深的他不敢想,只能用力甩著鞭子,大聲拜托行人讓路:
“讓讓,送傷者求醫。”
“請大家讓一讓,牛車上有重傷員。”
“拜托大家幫忙叫公安,有人販子殺人。”
他聲音嘶啞又急切,也弄不清自己在說什么,只恨去醫院的路怎么這么遠,路上的人為什么這么多。
但他的叫喊還是起了作用,路人聽到人販子殺人,牛車上還有重傷員,不少人跟在牛車后面,也有熱心人跟著喊:
“大家快讓讓重傷員。”
“公安呢?快找公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