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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紅唇瀲滟,目光渙散。
某人,神情饜足,嘴角勾笑。
姜杏茫然望著站起身的賀咫,實在想不通,剛才那一幕到底是怎么發生的。
賀咫:“娘子剛才鬧我,我推到晚上惹你不快。辜負娘子美意是我的錯,剛才算做賠罪。不如下午的事兒我讓秦大哥自己去辦,無論如何,全力以赴,滿足娘子為先。”
論厚臉皮,賀咫當屬第一。
一本正經說著渾話,簡直要把姜杏給氣炸了。
她起來推著他往外走,“我好得很,才沒有生氣。你先去辦正事,別讓秦大哥等急了。”
“那晚上……”
姜杏腿一顫,咬牙應下:“……我等你。”
賀咫回身沖她拱手:“既如此,多謝娘子體諒。我早去早回,今夜當殫精竭慮,回報娘子的寬宏大義。”
還能再不要臉些嗎?
姜杏真是無語死了,好歹把人哄走,她插上門,去南房洗漱干凈,又換好衣裳,起身去了賀環房里。
賀嫻去學堂還未回來,賀環坐在窗下的榻上做針線,見姜杏進來,忙把手中的活計藏在了針線籮筐下面。
姜杏笑盈盈走過去,在賀環對面坐下。
“今日騎馬練得如何?”賀環笑著問。
她如今避嫌得很,凡是秦達在的地方,都會盡量避開。
是以,剛才后院那么熱鬧,她都沒去看一眼。
姜杏:“騎馬已經學會了,騎射還差點火候,大爺讓我多練習。”
“這就學會了?”賀環簡直不敢相信。
姜杏笑著點頭。
“不得了,不得了。難怪我阿弟一眼就看上了你,不得不承認,他看人的眼光是很準。”
賀環除了不可思議,更多的是欽佩和羨慕。
她出生在武官之家,祖父、爹爹思想開明,以前也曾提議讓她學習騎馬射箭。
雖不指望她光耀門楣,萬一遇見危險,好歹是一項保命的技能。
可賀環卻覺得騎馬射箭是男子該做的,女子就該無才便是德,會掌家理財生兒育女就足夠了。
她那會兒怎么都不愿意學,如今想學,已經沒了條件。
如果她能騎善射,日子過到如今,會不會截然不同?她自己都難想象。
世上沒有后悔藥,如今快要而立,她已然覺出疲累來。
再沒了去學一項技藝,掌握一門本領的熱情。
反觀姜杏,初來乍到,對誰都不卑不亢,膽大心細,什么都敢嘗試。
因其豁達友善,已經贏得家里很多人的喜歡。
這便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吧。
賀環看向姜杏的眼神,除了夸贊,更多的是羨慕。
姜杏卻不領情,笑道:“大姐好偏心,明明是我聰明伶俐一學就會,怎么你又夸大爺呢?”
賀環忙糾正:“我的意思是,你那么聰明漂亮,學東西又快,性格又好。我阿弟才會那么喜歡你。”
別看賀環生在京城,長在京城,骨子里卻是因循守舊的女子。
有些道理說不通,姜杏也懶得去較真。
她環視屋內,提起正事:“我過來找大姐借一樣東西。”
“一家人別說借不借的,要用什么東西你只管說,我給你就是了。”
“眼看天涼了,我想給大爺做雙鞋,想問問大姐,你這里可有他的鞋樣子?”
“有,我這就給你找。”
賀環手忙腳亂從榻上下來,不小心把針線籮筐帶翻了。
剛才被她藏在底下納了一半的鞋底,便露了出來。
“大姐,這是你給秦大哥做的嗎?”
姜杏開門見山,直問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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